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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躺下,房門卻再度被人推開。
“伯父?”她有些驚訝,“您不是上朝去了?”
“我仍是不放心你的傷勢,便折回來看看。”司空文仕的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意,他走近,最終在她床邊坐下。
黎夕妤望著他的眼眸,其內摻雜著擔憂與關愛,似乎還有什麼別的。
“你昏迷了足足七日,起初就連大夫也束手無策,許是你的求生慾望太過強烈,竟慢慢挺了過來!可這一身的傷……”司空文仕說著,搖頭輕嘆,“我知道姑娘家的心思,身上留著這麼多疤痕,你一定很難過吧。”
是有些難過。
黎夕妤垂眸,可那又如何?
她只想活下來,活著替自己報仇雪恨!
遂,她轉而望著司空文仕的眸中閃過一抹幽光,“伯父,看到這一身疤痕,我雖是難過,可我仍是活了下來,這便是上天待我最大的恩賜。”
見她如此看得開,司空文仕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甚是欣慰,“如此才是最好,人生在世,沒有什麼是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唯有活著,你才有機會去做一切想做之事!”
黎夕妤重重點頭,卻見司空文仕眸光一轉,似是還有別的話要說。
便問,“伯父,您可是還有話要說?”
“丫頭,”他的聲音透著幾分沉重,面上也閃過一抹歉意,“堇宥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他那性子,待誰都是那般。伯父代他向你賠個不是。”
黎夕妤一怔,“伯父您……都聽見了?”
“我太瞭解我那兒子,他的脾性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司空文仕淡淡點頭,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我擔心他會對你做些什麼,便守在門外,並未走遠。”
聽聞此言,黎夕妤連忙搖頭,“伯父嚴重了,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唉……”卻沒想司空文仕一聲嘆息,眼底閃過幾分悲涼,“那枚玉簪……是堇宥母親的遺物。在他尚且年幼時,我與他母親便替他定下了那門親事。當時家中無甚貴重之物,便將那玉簪送給了令妹。可若不是三年前那場悲劇……”
司空文仕說著,神色越發悲涼,“自他母親離世後,堇宥的性子全然大變,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黎夕妤卻聽得不解。
三年前,司空堇宥的母親……離世了?
因為母親離世,他的性子便全然大變?
若只是如此,他的心智不該如此脆弱!莫非在那其間,還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以致於司空文仕會以“悲劇”二字來形容他母親的離世?
即便心生好奇,可她不會開口詢問。
那畢竟是旁人的家事,她無權過多幹涉。
見司空文仕的眸中盡是悲哀,黎夕妤沉默了片刻,而後沉聲安慰著,“他既然將我救了回來,想必仍是心懷善念。至於伯母……逝者已矣,我想總有一日,他會走出來的。伯父,您也不要太傷心了。”
“丫頭,你好生休養,伯父先走了。”司空文仕不住地嘆氣,落寞離開。
望著他略有顫抖的身軀,黎夕妤竟心生悲涼。
直至側身躺下,她腦中揮之不去的,仍是司空文仕因緊張自己的孩子而露出的悲涼目光。
可憐天下父母心……
倘若她的父親也能如此關心她、愛護她,那她是否就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她還記得,父親剜下她的心頭血肉時,面上盡是喜悅。他任由手下的人狠狠鞭打她,那一臉的默然,彷彿在看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同樣是喪母,可她知道,與司空堇宥相比,她無疑是最悲慘的。
兩個時辰後。
黎夕妤自一陣推門聲中轉醒,她迷糊中睜眼,見一個姑娘走了進來。
那姑娘身著淺藍色衣裙,眉宇間盡是英氣,手中端著個瓷碗,大步流星地走了來。
還未待那姑娘走近,黎夕妤便已聞出了清淡的藥香。
“我叫聞人玥,堇宥少爺命我來照顧姑娘。”姑娘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淡,看不出情緒。
自姑娘手中接過瓷碗,望著那烏黑的液體,黎夕妤竟在這時想起了司空堇宥。
想起那日風雨中,在她最為絕望不甘之時,是他將她自鬼門關帶了回來……
她思索著,而後深吸了一口氣,仰頭便飲。
當液體流入口中,那苦澀的味道令她頻頻蹙眉。可她不是傻子,這藥對她的傷勢大有幫助,她必須要儘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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