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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謝安回到西京時,謝一水暗示著提過她的婚事,那時謝安以剛入官署為由搪塞了過去,卻沒想到家中幾個老頭子仍不死心。
突然是突然了些,謝安心中並非毫無準備,照舊推脫:“父親,女兒還小,才入了官職,想將時間精力多放在仕途之上。”
謝一水多少猜得出謝安的心思,只不過平心而論,就算宗親們沒有催促,他本人也不願謝安在朝堂這攤渾水裡多攪合:“你且看看朝中有幾個女官高升走得長遠的,從開女子科舉至今,入政事堂做宰相的不過一個上官氏,那還是她得了當時女帝的青眼。你個女兒家最終還是要嫁入夫家,相夫教子。”
“既能出一個上官氏,又未嘗不會再出一個謝氏,難不成我們謝家還比不上一個上官家不成?”謝安振振有詞。
謝一水被她噎得氣結,一拍桌子吹鬍子瞪眼:“你以為宰相是那麼好做的嗎!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想和朝中那些老狐狸鬥?鬥得你連骨頭渣都不剩!”邊吼心裡邊嘀咕,這個謝安早先見著也算乖巧,跟著李英知出去跑了一趟回來就和變了個人似的,牙尖嘴利,通身的倔骨頭!
謝安寸步不讓:“父親再要逼我,我就找個道觀出家去!”
“孽障!”謝一水跳腳大怒。
父女兩大眼瞪小眼,誰也說服不了誰。謝一水呼啦啦地灌了兩大盞茶下去,一抹嘴,心一橫拍板道:“左右人給你挑好了,願不願意你都給我見一見去!若有個中意的,那是最好。沒箇中意的……”
見謝安怨氣滿滿地瞪他,謝一水大手一揮,心煩意亂地將她趕了出去:“沒箇中意的再說再說。”
謝安表面淡定,心中其實驚慌不已,原來她只當謝一水是唬一唬她而已,萬沒料到他竟真替她選好了物件,而且聽他口氣裡的意思,謝家還給她挑了不止一個郎子?
待謝安出了廳堂,屏風後的謝家本家的幾個長老踱步而出,為首的謝老叔公望著門外:“你這個女兒,與你真是半點不像啊。”
要是像才怪了,謝一水被謝安頂撞了一遭心裡沒個好氣,明面上不好發作,應付著道:“從小養在淮洲,沒個規矩,叫叔公看了笑話。”
宗親們紛紛贊同點頭,他們謝家的女兒哪一個不是恭謙有禮,溫順可人。太叔公拄著柺杖,慢慢悠悠道:“她這個脾氣我倒是喜歡,是個擔得住事的人。”
他這話說得謝一水心裡七上八下,謝家這樣的大族內裡關係盤根錯節,他說是個主事人,但實際上真正定下主意還須幾個宗族長老的首肯。這便是謝氏沒有王家凝聚力強的緣故了,王氏上下百來人,全聽王崇一人,說一不二。
這一次謝安的婚事是族中長老們提出來的,可太叔公說的話卻又不似真要逼謝安嫁人,倒像是在試探於她。試探什麼呢,謝一水滿腹疑惑,一不小心晚上多吃了兩碗飯。打著飽嗝的謝大人仍沒想出一個一二三來,翹著二郎腿消化了一會喚來人:“去,把夫人請過來。”
……
沒來由地被逼婚,謝安氣呼呼地回到謝府中自己的小院裡,左右她在衙門裡告了一下午的假,今晚也輪不到她當值。門一甩,撲在床上開始給自己謀出路。謝一水放出狠話來定是得了族中長老們的首肯,說不定這人選都是他們挑好的。
見,她定是不樂意的,她仕途才起步,正是旭日東昇的時候。謝家嫁女,不是對門的王家,就是五姓貴族,嫁進這樣的世家裡不是忙著生兒生女就是忙著勾心鬥角,哪有閒功夫給她出來做官。打死不見的話,謝安長長嘆氣,以謝家的手段,逼她一個小小的鴻臚寺譯官仕途中斷,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見與不見,謝安的前途都是一片黯淡。
在院中做繡活的珊瑚見謝安一聲不響地把自己關進了屋中,知曉定是在她阿爺那受了氣,忙丟下繡篷進去安慰她:“小姐,是不是公堂裡哪裡做錯了,讓大人訓了?”
“沒有!”
珊瑚猜測:“那是你不常回府盡孝道,惹他氣了?”
“沒有!”
“那……是怎麼了?”珊瑚納悶。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外頭通報說是夫人來了。整個謝府上下能被稱為一聲夫人的,自然只有府中主母,謝安兄長謝時的母親了。謝一水的這個大房夫人,娶的是清河崔氏女。可能府中小輩少自己也沒個女兒,雖非是謝安的親生母親,但對她倒也是關愛有加,謝安平日裡的首飾衣裳皆是她一手打理。
崔夫人來了,謝安不好再做縮頭鴕鳥悶在床上,由地珊瑚抓了兩下頭髮,下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