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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月餘,西京與東都的“師徒”二人皆會透過書信有所交流。說交流,基本上是李英知一人事無鉅細地敘述,謝安更多的是充當一個聽眾的角色,初於禮貌的回信也是不帶絲毫各人感情,一眼看得出的敷衍。謝安的冷淡,絲毫影響不到李英知對於這種交流方式的熱情,反而變本加厲地騷擾謝安。
終於有一次,謝安婉轉地回道:“公子你很閒嗎?!”
李英知的回信迅速而果斷:“是!”
謝安:“……”
敢情是把自己當陪聊了是吧,那他也可以去找白霜啊!依白霜忠心耿耿的程度,別說是給李英知做個安靜的樹洞,就是讓他充當知心姐姐,開解大齡曠男的悶騷內心,謝安相信也是不在話下的!
十月之後,謝安的回信更加言簡意賅,已經連敷衍都算是誇獎她了。
因為她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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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之後的新年,是大秦新帝改元稱帝的第一年,周圍各國,只要不是在交戰中的皆會派遣使者來朝賀新帝登基,連剛與大秦打完言和的突厥也不例外。這個時候,便是禮部與鴻鵠寺最為繁忙的時候了。
禮部一眾官員在新帝登基時忙成狗,此次新年諸國進京朝賀,在皇帝默許下,將大部分任務推脫給了鴻臚寺。因此,忙得暈頭轉向的謝安已經好幾日沒有回官舍睡個紮實覺了。
謝一水如今身為謝家的當家人,又在這一次皇位更迭中獨具慧眼,不捨餘力地將太子拱上了皇位,謝家再次重振聲勢,雖不及風頭正勝的王氏,但總算重新找回了百年大族的風光門面。
如此一來,門庭冷落的謝府恢復了往昔的車來車往,人嘛,總是勢力的。一朝起一朝落,今日白眼相送明日笑臉相迎,大家各懷鬼胎,心照不宣。謝安混入京官隊伍之中,來路又不太光明正大,為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故而自回西京任職,她僅在第一日回了一趟謝家,之後她便申請一間獨門獨院的官舍,獨住在外面。
好容易譯完了一尺來高的藩國文稿,天已擦黑,六部各寺絕大多數燈火具滅,老樹上一隻烏鴉嘎嘎叫了兩聲,兩爪一蹬,飛地不見蹤影,偌大個官署裡再沒有一絲聲息。
謝安將卷宗收納入盒,剛走出公房她就後悔沒帶盞火燭出來。不怕人笑的,她怕黑,而且不是一天兩天。成年之後有所改善,但一個人落單在這四下俱靜,黑影綽綽的皇城裡,謝安只聽得自己有節奏的心跳噗咚噗咚,撞得和鼓點一樣響。她咽咽口水,戰戰兢兢地挨著走廊往前走。
忽然前方一點火光閃爍,一個慘白的人臉從黑暗中慢慢浮現……
謝安腦子裡本就繃緊的一根弦刺啦斷了開,身體快過反應,也不管隨手抓了個什麼,使足勁地朝前砸去。她下手又快又狠,明明被嚇到了極致卻是一聲不吭地下黑手,對面想躲也躲不及,只聽一聲慘叫之後,地上掉了個燈籠跌坐了個人。
年輕的內侍捂著腦袋,淚流難面:“大人!小人和您什麼仇什麼怨啊!”
謝安:“……”
半晌後,謝安心悸猶存地坐在個偏冷小殿之中。小殿位於延英殿旁側,屬於後宮與外朝的中間地段,領她來的內侍頂著張泫然欲泣的臉給她添了茶水,謝安心中過意不去,又道了個歉。
內侍扁扁嘴:“小人不敢。”說完站立在一旁,再不多說一句話。
謝安知道這些宮內的宦臣嘴關把得嚴實,想是也打聽不出來什麼,便也沉默地坐著,偶爾打量兩眼這間看上去荒涼已久的宮殿。
等了一炷香左右,外邊響起一串輕微的腳步聲,謝安不覺站起身來。
吱呀一聲響,邊門閃現出一個娉婷的身影,丁香色的宮裙步步走近,來人姣好的面容隨之在黯淡的燭火中漸漸清晰。
她打量著謝安,謝安也打量著她,片刻女子淺淺一笑:“本宮沒想到你的年紀竟是這樣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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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謝安尋了個契機向鴻鵠寺卿告了個小假。對於謝安這個新來的屬下,鴻鵠寺卿很是滿意,年紀小卻不驕不躁,做事穩當,雖是女子卻不嬌氣聒噪。故而她這個假請的很是輕鬆,寺卿大人還特別關照地問了一句:“是不是家中安排了親事啊?”
謝安哈哈哈的一串笑,趕緊逃走。
與她一起回謝家的還有昨夜給她引路的小內侍,這是她的堂姊,當今天子的謝昭儀贈與她的。
“入朝為官,身邊總要有個貼身伺候的,但女官人跟前隨男侍難免招來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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