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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富察家的格格,而是九阿哥胤禟的嫡福晉。
早先總安慰自己,想著女兒大了,或早或晚都要嫁人。九阿哥挺好,親哥是皇太后親手養大的,額娘位列四妃身份貴重頗得聖寵……有這樣的出身且本人還是不爭不鬥的性子,雖然時不時嘴欠,誰也不會過分計較,跟著他日子總不會太難過。
是這麼個道理,可還是捨不得,心裡難過。
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從前她受了丁點委屈阿瑪額娘能給出頭,嫁為人婦之後,過得好不好全看夫君疼不疼,哪怕是富察家的心肝肉,沒九阿哥庇護,怕是能給人吞得乾乾淨淨,吃了還不吐骨頭。
前頭覺得兒子孫子瞎胡鬧,做什麼見天折騰九阿哥?真到這會兒,索綽羅氏又覺得幸虧讓九阿哥知了女兒得寵的程度,哪怕看在正一品麒麟補服的份上,也得額外照拂她。
索綽羅氏從來覺得寶珠生來就是享福的,人人都疼她,哪會不招人喜歡?
到這節骨眼上,還是不可避免想多了。
畢竟是做額孃的,她這樣還無可厚非,誰能想到馬斯喀府上五房小妾當晚都沒睡好,心情和嫁女兒也沒兩樣。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讓丫鬟來伺候穿衣,坐在銅鏡前思來想去,想著回頭還要同兒子提一提。甭管是文舉武舉出仕或者靠祖宗廕庇捐官,都得幹出個名堂來,父兄能耐那些個勢利眼才不會小看了她。
……
這夜睡得最香的還是寶珠自個兒,臨到這節骨眼她也不慌了,雖說嫁出去之後回來一趟不容易,額娘堂堂一品誥命,進宮的機會多著。
再者說,大婚之後胤禟就該準備出宮建府,等出了宮,要見一面更簡單,甭管是平日做酒、賞花遊園、生辰宴客……都能遞帖子請額娘嫂嫂過府來,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十四這晚,寶珠早早就睡了,皇宮裡頭胤禟睡得也早,睡下去之後就想起額娘說富察寶珠生得好,莫說這屆秀女,哪怕往前推幾屆也難有比她更俏的。
說起來,胤禟到今天還沒見過富察寶珠,選秀那會兒他只顧著看董鄂氏去了,壓根沒想到後來會有那樣的變故,福晉猛的就換了人做,頂替上來這個,他半點印象也沒有。
這人嘛,就不能好奇,否則就會像九阿哥這樣,心裡癢得很,滿腦子都是大紅嫁衣,閉上眼也睡不著。
胤禟著急也沒用,這晚囫圇睡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又接著惦記,他惦記到日近黃昏,彩輿才會去富察家接人。
皇阿哥大婚,這可是大場面,等著觀禮的滿身喜氣,他們很輕鬆。宮裡頭已經忙作一團,迎親之前,胤禟要身著莽服跪拜康熙,又跪生母宜妃。寶珠這邊忙著梳頭上裝,索綽羅氏怕她餓著,提前備了飯食,直接讓人送進外間,寶珠讓索綽羅氏坐她旁邊,哄著姨娘嫂嫂也都坐下陪著吃。
那一桌菜色很好,油腥不重,清清淡淡很是開胃,就是誰都吃不下。福晉索綽羅氏給寶珠夾了兩筷子:“這會兒時間還早,我兒多用些,後頭事更多,別餓著你。”
寶珠笑了笑:“額娘也吃,都動筷子,盯著我做什麼?”
她這麼說女眷們又想抹眼淚了,也是怕觸黴頭,一個個強行給憋了回去。
眼瞧著全家人又是不捨又是擔心,反而是寶珠在安慰她們——
“皇阿哥成親之後都要出宮建府,等立了門戶,我天天使人去請額娘,姨娘嫂嫂也都去看我,想來也就是住得遠些,沒妨礙的。”
寶珠她大嫂連連應好:“到時候我們還是天天見面,也讓九阿哥知道你有孃家撐腰。”
她大嫂說完就讓索綽羅氏瞪了一眼:“這麼大的人還跟著瞎起鬨,寶珠要真天天使人回孃家來,那像什麼話?去去去,一邊去,別胡說八道哄她,原就是個憨的,讓你們這一說她當了真可咋辦?”
寶珠想說我哪裡就憨了?可到底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幻想道:“還是達春那主意正,若能把九阿哥府建在咱家隔壁,要見面就容易了。”
……
……
索綽羅氏心累,若不是大喜的日子,她就想往寶珠腦門上嘣一下。
越說越不像話了。
胡鬧過後氣氛好了不少,寶珠早先就上過妝,用過膳後又補了唇脂,讓丫鬟伺候著換上一針一線親手繡成的福晉嫁衣。要說人靠衣裝還真沒錯,平日裡寶珠穿著素淨,那些旗裝最豔不過橘紅色,又以銀藍、藕荷、蔥青、月白居多……她是有傾國之貌,卻是悲天憫人之相,盯著多看一眼都自覺褻瀆,瞧著仙衣渺渺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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