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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對這門婚事的期盼。
拜別父母時,父親也是端坐在那裡,可是素來嚴厲正經的神情裡,融滿了不捨的溫情。母親也如她今日一樣,哭的眼淚收不住。明明沒有走多遠,明明想見還能見到,可是經過這個儀式之後,總歸是與從前不同了。
初次有孕時,她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先察覺出來。她在驚詫與狂喜中明白過來,自己要當母親了。
可是在這份喜悅中,又充斥著太多的擔憂和不安。
她要做母親了,可是她還有很多地方做好的不好,她害怕自己身上任何一處不好的東西會被帶給這個孩子,因為他比世上任何寶貝都要珍貴。就在她陷入這份自己帶給自己的不安中無法自拔時,便窩在夫君的懷裡哭的傷心。
那時候,她會一點點的將心裡的害怕小聲的說給他聽。
他輕輕的摸著她的肚皮,同樣小聲的安慰她:“你是第一次當娘,我也是第一次當爹。小傢伙會明白的,若我們做得不好,等他長大告訴我們,我們改一改便是。”
她懷著所有的期待等著這個孩子的降生,願意將自己得到過的一切,翻新再翻倍的給她。
他卻頗為嚴肅的搖搖頭,將她抱住:“可惜了,我成親之時發過誓,此生最寵的只能是你,兒孫自有兒孫福,且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她半真半假的生氣耍性子,對他軟磨硬泡,他求饒似的苦笑:“若生出個男孩子,還是打磨打磨的好,像個姑娘家嬌滴滴的,怎麼做國之棟樑!?不過若是個和你一樣可愛的小姑娘,便好好養起來。你寵著她,我寵著你,好不好?”
她終於露出笑容,又故作不解道:“大夫說肚子裡只有一個,又說姑娘又說男娃娃,我一定要生那麼多嗎?”
他也笑,在她耳畔說羞人的話,逗得她將那些陰鬱一掃而光開懷輕笑,他就是這樣,用一句一句溫柔的開解,撫平著她所有的不安和害怕。
電光火石間,田氏的腦子裡想起了很多自己幾乎已經遺忘的記憶。
那時孟光朝剛剛上任,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忙的腳不沾地,可是隻要知道她不開心,不論多困多累,都會裝出精神百倍的樣子與她說悄悄話。
他其實是一個極有野心之人,心裡有著超出常人的抱負,他也為自己的滿腔抱負不遺餘力的去努力。就是這樣一個人,會親自跟自己的弟弟學做一些孩子喜歡的玩意兒,小木劍,小木馬,雕花臂的小搖鼓,可是他做的一點也不好,還被她笑話,在朝堂上恣意瀟灑的人,卻在給孩子做玩意的事上侷促又笨拙。
他一直很寵愛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拋開鄭氏的事情不談,他的耐心和細緻都用到了極致,可是有孕之後,他其實並不似從前那樣毫無原則的寵著她,那些強勢的安排和堅持,不僅僅是對她的照顧,也是對孩子的照顧。
然而,在以為失去了這個孩子的那一刻,她忘記了這近十個月裡他所有細小而無聲的付出,抹殺了他所有身為父親的期待,又因為鄭氏的事情,第一次對他生出了排斥的心。
她曾厲聲控訴這個將自己疼愛入骨的男人不配做父親,不配做夫君;她曾毫不考慮他的感受,斷言他從未真正理解孕育一個孩子的心情,她甚至斷言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喪女之痛,她沉浸在痛苦裡,所以要將原本想把她拉出去的他一併拉進來,和她一起痛苦。
他們曾經都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有著無限的期許和展望。
可是天意弄人,他們所有的期許,都無從實現。
田氏的心頭忽然猛地疼了一下,緩緩轉過頭望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孟光朝。
他真的老了。
細細追溯起來,好像從雲嫻離開的那一年起,他就迅速的衰老起來。他再也沒有了從前瀟灑恣意的模樣,也不如從前那樣幹練受寵,斑白的鬢髮,和臉上漸漸深邃的紋理,這些她從來不敢想會出現在他身上的老態都一一顯現了。
孟光朝注意到了田氏的眼神,也轉過頭來看她,露出一個令她心安的笑容。
田嬌現在才發現,曾有無數次,當她望向這個男人時,他總是先對她笑,先對她溫柔。
孟光朝朝著田氏伸出手來,田氏鼻子一酸,率先哭起來。
“別哭了,鬧得孩子都不能安心成個親。”孟光朝還像是當年哄小姑娘似的哄她。
田氏伸出手來與他交握,就聽到他一聲低低的嘆息,低喃道:“這輩子什麼場面沒見過,此刻竟然緊張起來,方才我還苦惱這手該放在哪裡……”他看了一眼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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