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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挑的‘晏淼’這名兒不行,我跟你父皇翻了族譜看過了,跟咱們晏家祖上一個旁支祖宗重了名。我與你父皇另挑出來八個字,也是拿不定主意,宛宛回頭再看看。”
唐宛宛笑眯眯應了聲,太后居然沒埋怨她起的那倆乳名,只笑著說:“御膳房的主食有二十多種,什麼米飯麵條湯圓餃子餡餅,咱將來一個孩子一個名兒,爭取把所有名兒都用上。”
唐宛宛默默吸了一口冷氣,嘴上卻乖乖哄著老人家:“宛宛聽您的。”
滿屋子妃嬪宮女約莫二十數,都安安靜靜的,只有宛宛和太后說話的聲音。紅素垂著眼睛琢磨,自家娘娘出了長樂宮就沒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處境還是蠻尷尬的。
馮美人卻是轉了性兒,一直若有若無地敬著她,一會兒笑著插進話來說“小殿下伶俐可愛”,一會兒又是“我聽人說能生龍鳳胎的百里無一,皇后娘娘確實是有大福的。”
一次兩次的,唐宛宛還沒感覺出來,三次五次的也就意識到這是一種討好了。這話她不會接,又不能假裝沒聽到,便只笑盈盈地點頭。
等從慈寧宮出來,鍾昭儀最先道別走了。馮美人拉著侯美人落在後頭,遠遠地跟著唐宛宛一行人。馮美人小聲絮叨:“你怕什麼呢?就算咱倆說的話不對了,她能怎麼著,難不成還能把咱們拖出去打一頓板子?頂多閉門思過罰抄宮誡罷了。再者說,她巴不得咱們趕緊出宮去呢,省得陛下哪天記起咱們來。”
侯美人臉色有點白,猶猶豫豫問:“要不,咱們等到小殿下百日或者抓周禮的時候再說?”
“不是說好了麼,咱倆要走一起走的,你怎麼臨時反悔了?”畢竟這請旨離宮是大事,馮美人嘴上說得痛快,心裡頭卻有點打鼓,拖著個人一起總能壯壯膽子。
“我都大半年沒跟陛下說過話了,平時跟皇后關係也不如何,咱們去了不是自討苦吃嗎?”侯美人越說,自個兒心裡越慌:“再說皇后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是太后派過去的,肯定也會跟太后通氣,萬一把咱們這事捅到太后那裡去,這叫什麼?不安於室?”
“我現在每根頭髮絲都在叫囂著出宮出宮出宮,一刻也忍不了!”馮美人氣呼呼地放開她的手,“反正我是要去,挨罰也認了。這般要緊事我就只跟你一人說了,你若不願意那就算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侯美人只得跟上。
天兒已經大明瞭,清晨的太陽卻一點也不暖和,就算再耐寒的花木在這冬天也蔫巴得厲害。一陣冷風吹過來,唐宛宛冷得一個激靈,忙把披風的領子抬高了些。正要上肩輿的時候,卻聽身後有人喚她:“皇后娘娘留步。”
“馮美人,趙美人,怎麼啦?”
馮美人瞧了瞧她身後的丫鬟,為難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四個小丫鬟們退至了一旁,紅素和絮晚卻站著不動,馮美人心中琢磨著這應該是陛下吩咐過下人,要皇后防著她呢。放在以前她定要心酸一會兒,這會兒卻只略略分了下神,然有更要緊的事當前,顧不上想這些有的沒的。
“求娘娘助我二人。”馮美人拉著侯美人噗通一聲跪倒了,拿帕子沾了沾眼睛,悽聲說:“娘娘也知道,陛下待我從沒有半分親熱。這宮裡頭這麼些人,嬪妾卻連個說體己話的都沒有,守著再多的金銀也是枉然。”
唐宛宛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吶吶說:“那你……也挺可憐的。”
“……”馮美人被噎了一噎,尋思著這人是真傻還是藉機嘲諷呢,哪有人這樣說話的?一時也分不出來,索性噼裡啪啦將自己提前打好腹稿的話說完。
“皇后娘娘可知道,後宮有一條規矩是說入宮十二年未承恩的宮妃可以請旨出宮去,我與侯美人都是年十五入宮,在宮裡頭呆了快九年了,娘娘能不能發發慈心,早幾年送我們出去?”
“啊……”唐宛宛瞠大了眼,連忙擺手,“這事我做不了主啊,你得跟陛下或者太后說,我哪能做得了主?”
馮美人又跪下磕了個頭,哽聲說:“嬪妾不敢直接與太后開口,陛下更是看見我們就煩,娘娘是個心善的,求娘娘為我們說幾句話。”
唐宛宛只得應下,上了肩輿還在尋思這話該怎麼跟陛下開口。等肩輿行了一會兒,唐宛宛忽然吩咐抬輿的宮人:“折去初雲宮。”
初雲宮是關婕妤住的地方,七月份的時候宛宛還跟關婕妤打過葉子牌,她還送來幾樣小孩的玩具來。後來陛下愈發著緊,長樂宮被羽林衛圍成了鐵桶,連宮門都少開,那之後就再沒見過人了。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