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頁)
朝臣與命婦都聽不到,可坐在正中的晏回離得只有半步距離,哪怕不專門去聽,這聲音也能自動飄進他耳朵。
晏回瞟了兩人一眼,微微蹙了眉頭,聽著總覺得有些古怪。待又聽唐宛宛說一個男子模樣俊,這時總算回過味來了:按理說這兩位都是自己的妃子啊,怎麼當他不存在似的,一個勁兒地盯著外男看?
原本叫人熱血沸騰的擊鞠,此時再看竟有點不是滋味了。於是晏回拍拍唐宛宛,冷著聲說:“噤聲。你二人吵著朕看馬球了。”
唐宛宛和關婕妤只好閉口不言,心中倒是詫異:怎麼後頭坐著那麼多朝臣命婦說話的聲音沒吵著陛下,她倆壓低了聲音還把陛下給吵著了?
小小一隻球在馬場中亂飛,唐宛宛看得眼花繚亂,下午的陽光又晃眼,沒一會兒就困了。小臉紅撲撲的,靠在小案上身子前後晃悠,腦袋還一點一點,明顯是迷糊了。
晏回瞧得好笑,將人輕輕一扯,便往自己這方靠了過來。他偏過頭嗅了嗅,果然唐宛宛連撥出的氣都是酒味兒的,心知是她方才喝的那一口燒刀子的勁頭上來了。
晏回望瞭望場上,威國公世子那邊進了兩球,還差一球,約莫還得一刻鐘才能勝。
這般想著,便把唐宛宛的右手捉了過來,也無須低頭去看,一下便找準了她手上的關衝穴。這個穴位在第四指的甲側,用些力道按揉可以解酒防醉。
“陛下做什麼呢?”唐宛宛被他捏疼了,也沒能縮回手來,努力撐起眼皮問了一句。她眸光迷離,聲音甜得跟蜜糖似的,晏回眸色一深,忙閉目收斂心神。
她一向只有情動之時會這樣拖長尾音嬌兮兮地說話,此時晏回握著她的手都能察覺到她的脈搏突突地跳,明顯是醉得狠了。忙跟侍女要了溼帕,叫唐宛宛捂在臉上醒醒神,這才把臉上的醉態遮下去。
就這樣,唐宛宛總算熬到了擊鞠結束,立馬鬆了一口氣。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威國公世子那方的歡呼聲、身後朝臣的叫好聲都離得遠了,只有代表勝利的鑼鼓聲穿雲透霧而來,將將入了耳。
馬場背後已經紮好了數百隻帳篷,帝王的大帳在最中間,周圍圍著三圈侍衛營帳,再外圍才是朝臣與女眷的。晏回幾乎是半攙半抱著她走進帳篷的,唐宛宛強撐著精神跟一路請安的女眷打了招呼,總算沒在人前丟醜。
剛一走進大帳她就軟了身子,幾乎跪了下去。好在晏回接得及時,把人抱到榻上伸手一摸,只覺她整張臉燙得嚇人,兩頰也是緋紅一片,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又忙著喚來太醫,給她在舌下含了一顆解酒丸。
這一睡,唐宛宛足足睡了兩個時辰,醒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大帳內雖燃了許多明燭,卻仍舊比不得宮裡明亮,她一時渾渾噩噩,竟分不清自己在哪兒,好半晌才緩過神。
如今身在曠野之中,即便是帝王也得一切從簡,大帳之內並沒有龍床,不過是席地鋪著幾層厚毯子,成了個低矮的榻。
唐宛宛在上頭滾了兩滾,剛心說這麼席地躺著還真是別有風趣,立馬一陣暈眩洶洶來襲。她哀叫了一聲,趕緊抱著腦袋躺平。
“醒了?”晏回眼睜睜看著她滾進自己懷裡,連她抱著腦袋呻吟都瞧著可樂,悠著手勁兒給她輕輕揉太陽穴。
唐宛宛舒服得直哼哼,口中嘟囔:“那是什麼酒啊?怎麼我喝了小半口就醉成這樣了?”
“那酒叫燒刀子,是從遼東那邊傳過來的釀酒法子。”晏回怕她這會兒腦子鈍聽不明白,說得尤其之慢:“據說其釀酒工藝粗糙,釀出來的燒酒極烈,入口後彷彿在火上燒紅的刀子順著嗓子眼往下拉,又辣又爽快,燒刀子的名兒便由此得來。”
說話間,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個崩兒,聲還挺響。唐宛宛瞠著黑白分明的杏眼瞪他,晏回又笑:“連朕都只敢小口抿著喝,你居然狠狠灌了一大口下去,沒當場倒了已是難得。”
話落又湊上前在她鼻尖上啄了一口,繼續說:“好在你酒品不差,醉了酒倒頭就睡,不哭不鬧,也不手舞足蹈不說胡話,真是難得的聽話了。”
——比她爹強多了。
晏回揚聲召了紅素和絮晚兩人進來,要她們去給唐家報個信,說是人已經醒了。
厚重的帳簾一掀一放,外頭的歌聲順著風跑了進來。唐宛宛翻了個身,豎著耳朵聽大帳外的動靜,眼睛亮晶晶的:“陛下,外邊做什麼呢?怎麼有歌聲?”
“這是長風營平素就會舉行的篝火宴會,此時唱的是秦王破陣樂,將士也會跟著跳戰前舞。一會兒還有善撲營比試摔跤,極為熱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