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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難受得要命,偏偏還尋不出具體的因由來。想不明白,便將心裡的難受都化成了發憤讀書的氣力。
她與石桌隔著一步距離,站在晏回側邊上,手裡的帕子絞成一團,低著頭,像個小丫鬟似的。晏回看著都替她委屈,眼疾手快地捉了她的手,徑直拉到自己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了。
“陛下!”唐宛宛霎時紅了臉,把手縮回了身後,瞠著黑白分明的杏眼瞪他。
亭子裡除了道己公公,還有另外一個小太監,都垂首斂目站著;另有兩個黑衣侍衛站在亭子外,都揹著身。可唐宛宛卻莫名覺得他們此時一定在豎著耳朵聽身後的動靜。
晏回低聲笑了:“看朕做什麼?看鳥兒。”他指了指石桌上的一隻大鳥籠,口中道:“這是母后養的鳥,前幾回你入宮時見過的,帶出來給你逗個趣兒。”
鳥籠以粗金絲製成,裡頭站著兩隻鳳頭鸚鵡,一隻紅毛,一隻綠毛,個頭還挺大,緊緊挨著站在棲木上。
唐宛宛拿著一根細草從籠子縫探進去,綠毛鸚鵡歪著腦袋左躲右躲,似乎被逗急了,衝著唐宛宛開口道:“哼!鬼靈精!壞東西!”
一旁的紅毛鸚鵡跟著學嘴:“鬼靈精!壞東西!鬼靈精!壞東西!”
晏回立馬黑了臉。
“它們這是……在罵我?”唐宛宛有點傻。
一旁的小太監一哆嗦,忙擠出個笑臉上前來解釋:“娘娘別多心,這是太后的口頭禪了。這兩隻鸚鵡嘴刁得很,只吃西湖龍井清炒過的葵花籽,有時太后娘娘拿普通瓜子去喂,這倆鳥兒腦袋都不抬一下的,所以太后常喊它們‘鬼靈精’‘壞東西’。”
——可以前好幾年都從沒這麼說過啊!也不知今日怎麼把這詞兒給蹦出來了,還是在陛下哄姑娘的當口,差點壞了事。小太監抹了一把冷汗,都不敢抬眼去瞧陛下是什麼表情了。
唐宛宛拿細草戳戳鸚鵡的腦袋,聽兩隻鸚鵡此起彼伏地叫了好幾聲,眼睛裡也帶了笑:“還挺有意思的。”
小太監大舒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晏回見她將捏在手裡的細草丟了,想來是逗鳥膩了,岔開話頭又說:“朕來的路上瞧見城東百戲區那處十分熱鬧,似乎是從南邊新來了一個雜耍班子,花樣繁多,宛宛可要去瞧瞧?”
唐宛宛眼睛亮了一瞬,下一瞬又慢慢縮了縮肩膀,低垂著眼瞼搖搖頭:“陛下日理萬機,不能總是陪我胡鬧。”
“今天天兒熱,呆在家裡也好。”晏回順勢接道。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覺不妙:兩人見了這麼多回,他早把宛宛的性子摸了個透。如今她連平時最喜歡瞧的熱鬧都不去了,嘴上說的話雖乖巧,卻是不容錯辨的生分,怕是真的對他有了芥蒂。
本想帶著她去百戲區瞧瞧熱鬧,晌午去福滿樓用個午膳,下午再去圃田澤遊湖泛舟,晏回連漂亮的畫舫都叫人準備好了。結果頭一句就被人姑娘不輕不重地頂了回來,當下有些束手無措,後頭的安排卻是不好再提。
晏回無聲嘆了口氣,早知道前天晚上就把人留在宮裡好好哄了。再不濟,前兩日出宮總是使得的,他還想著休沐日再出宮帶她去玩,如今休沐日是等到了,最好的時機卻已經過了,真是大大的不妙。
“那宛宛想玩什麼?”晏回頓了頓,又問她:“聽聞姑娘家喜歡打葉子牌?”
唐宛宛慢騰騰眨了眨眼,連呼吸聲都變輕了一些,輕聲問:“陛下……這是聽誰說的?”
聞言,晏迴心裡又是一突。他成日跟一群臣子打交道,好幾年沒見過陌生姑娘,自然是從宮妃身上得出的這個結論——宮侍會三五不時地將後宮妃嬪相處的情形報上來。幾個妃子閒來無事常常聚在一塊兒打葉子牌,晏回才得出“姑娘家喜歡打葉子牌”的結論。
可晏回到底是人精,再精明的老狐狸都能被他一眼看透,何況是宛宛這樣將所有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她眼角眉梢一動,晏回就瞧得分明。
“陛下聽誰說的”這個問題它不完整,宛宛想問的應該是“陛下是聽哪個姑娘說的”。可晏回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坦誠回答,宛宛會更不高興的。
心中這麼百轉千回走了一遭,他面上卻丁點不顯,只正色道:“母后常和幾個老太妃一起打葉子牌,席間歡聲笑語,十分自在。”
話落之後,晏回還十分細緻地注意到宛宛坐正了身子,抿唇淺淺笑了一下。晏回這才悄悄鬆了口氣,一時心中感慨:怪道人都說女子心海底針的,連宛宛這麼個心思淺白的,話裡都處處是坑啊!太考驗人了!
“我不會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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