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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宛抿著嘴笑,心說陛下就是嘴硬,瞧民生去哪兒不好,非得來城北?去城北何處不好,非得來最好玩的一條街。這條街上要麼是成衣店要麼是首飾店,還有繡坊琴室若干。即便是路邊的小攤位,上頭擺著的也大多是女子的玩意。
明明就是專門帶她來玩的,偏偏不肯承認。
晏回尋了她的手攏在掌心裡,慢悠悠地在街上踱步,周圍行過的姑娘婦人都會若有若無地瞧他一眼——實在是小夥兒長得太俊了。
遠遠看見街邊立著幾個大棚子,唐宛宛仔細一瞅,立馬笑開了:“老爺,那裡在施粥呢。”
立冬日、冬至日、大年初一一向有施粥的傳統,唐宛宛長在京城,自然不陌生了。
幾個粥棚頂上都貼著偌大的彩字,昭示自家出處。這個上頭寫著“城西玉器孫家”,那個上頭寫著“城東米糧劉家”等等。
雖是施粥,排隊的人卻寥寥無幾,粥棚的幾個小廝百無聊賴地坐著,雙手攏在袖子裡閒得嘮嗑。幾大鍋的粥從熱放到涼,也不見人來領。
“怎麼沒人來領啊?”唐宛宛看得可惜,想了想又開心了起來:“是不是因為咱京城的百姓日子越過越好了?”
晏回拉著她往明延街深處行,低嘲一笑:“都是偽善之舉,做給貴人看的。”
“啊?”
知道唐宛宛聽不明白,晏回又道:“城西的玉器孫家為何要跑到城東來施粥?京城因各處的地價差大,導致涇渭分明:城北離皇城最近,住的是高官;城西住的是像你家那樣的大族;城東為朝中新貴、商戶和富民,城南才是貧民所在。”
“大戶人家施粥有兩個好去處,一是城南;二是去四個城門口,那裡販夫走卒甚多,興許會上前討碗熱粥。而此處住著的都是富商與富民,誰會拉下臉面來討粥喝?”
唐宛宛越聽越糊塗:“那這兒為何立了一排粥棚啊?”
晏回笑笑:“今日我出宮去祀天,進出過的都是東華門,走的可不就是城東這條路?他們想讓我或是別的貴人看到這番善舉,自然也得在這條路上。”
“然今日儀衛開路,從城門到東華門一路閒雜人等不得逗留。商人迫於無奈,又想做戲給貴人看,這便把粥棚設到這條街街口處了。若是能僥倖入了貴人的眼,仁商的名聲就傳出去了,自然少不了好處。”
唐宛宛想了好一會兒,腦子才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由感慨:“施個粥還有這麼多門道,果然是奸商啊。”
她回頭再看看那粥棚上碩大無匹的招牌,更多了兩分不屑——招牌做這麼顯眼,一定也是為了方便陛下看到。行善不為百姓,而為了一己之私,竟整這些歪門邪道的。
明延街上熙熙攘攘,幾家成衣店門口都擠了好多人,大多是中年婦人和年輕姑娘,男子不好意思跟一群姑娘擠,只好悻悻離開。
唐宛宛一路走一路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這回卻是晏回不明白了,
唐宛宛說:“每年立冬這日,京城的成衣店為了攬客,都會半價出售棉衣,也能搏個好名聲。”
晏回微一思索,長嘆:“照舊是奸商啊,半價售衣還賣得如此紅火,可見一件衣服的成本更低,半價售衣都能賺回本錢來。”
唐宛宛呆了一瞬:“好像是誒?虧我以前還當很便宜呢,每每都要囤幾件。”
晏回揉揉她的倭瓜腦袋,笑了:“以後不會敢有人佔你的便宜了。針工局做的衣裳你想穿多少穿多少。”
待行至街尾,此處離唐家只隔著一條秀水街,晏回問她:“可要回家看看?”
唐宛宛自然樂意,高高興興到了街口,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府門口停著的馬車。她仔細認了認,忽然頓住步子,轉過頭說:“陛下,咱們別進去了。”
晏回不解:“這是為何?”
“這是我二姐和二姐夫的馬車。”
唐宛宛仔細給他解釋:“今天立冬節,按習俗是該出嫁女該帶著姑爺回孃家的。我大姐二姐難得回家一趟,肯定有好多話想跟我爹孃說。大姐夫二姐夫也難得來一次,陛下要是去了,他們會不自在的。”
她這話說得實誠,晏回聽著卻不是滋味,心說自己這個新上任的姑爺又被排除在外了。
也確實是他身份特殊,進去之後君臣之禮一行,人家一家人都得順著敬著他,如何還能說得上熱乎話?
晏回遲疑了一瞬:“不然你自己進去?朕在外頭等著?”
唐宛宛噗嗤一聲笑了,扯著他的手回馬車,一邊說:“我哪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