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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雨勢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看著暮色街道中,三三兩兩急奔的人群,簡秋白背上箱攏,拂了拂額頭的雨滴,再次看了眼在雨霧中更顯雅緻的“迎客來”,黯然的拿出藏青色的油傘。也罷,道爺就不信也就憑咱的道行,就享受不了這小小迎客來的“信陽毛尖了”。
今早出門的時候,他還特意給自己算了一大卦,卦相顯示有異,想他今天出門定是有大運數。而這個大運數,還隱隱與“青”有關。至於是何運數,這個“青”代表的是何含義?憑道爺他如今的道行還真是不能算出個究竟來。
簡秋白摸摸了藏在暗處的骨牌,難道今天又卦錯了,這也不能怪他,他的卜卦雖準,但十次裡面終究還是有一次是要出點絀漏的,這次不會這麼巧吧。簡道爺這麼想著,腳下一不留意,踩進了一個大水窪。
“道爺我今天真倒了八輩子黴運了,毛尖沒喝上,倒是踩了一身泥,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簡秋白看著雪白道袍上的黑色汙點,想著這會師兄弟們可能正圍聚著烤爐談詩論道,把酒言歡,不禁暗自後悔,都怪這嘴,真賤!簡秋白狠狠唾棄了自己一把。
人前他是不能用除塵絕,這回了客棧,關起門來,還不是他想怎樣便怎樣。他這也不算違背誓言,這樣想著,他的速度更快,恨不得腳下生出一雙風火輪出來。
不想越是著急,越是要出禍事。急行中不留心腳下一個踉蹌,簡秋白只好險險地抓住了一個物事,隱住身形。
這觸感不對,軟軟的。簡秋白低頭看中手中的物事,這是一隻手,這隻手細小纖細,柔弱無骨,。即便簡秋白從小長在道觀除了師姐師妹沒有過多的接觸過女子,也知道這隻手絕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
這個念頭一閃,簡秋白就像被開水燙著一樣,丟了那隻如玉的小手,彈跳了起來。不對,這隻小手為何如此冰涼刺骨?是的,就是冰涼刺骨,像一塊千年寒冰,既便這下正下著大雨,也不該如此啊!
再看這雙手的主人,她的衣著妍麗,體態輕盈。膚如白玉,腰細如柳。簡秋白的眼睛直直地定住了,此時在大雨的肆虐下,薄衫下的身段惹隱惹現,引人遐思。她恍若未覺,任憑風吹雨打,仍在雨中直直地立著。
簡秋白感覺臉上一熱。“呸,虧你還是道家子弟,在想什麼?”看著在風雨中屹立如松的少女,簡秋白暗自唾了自己一口,道:“這位小姑,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小心,唐突了,還請原諒則個。”
簡秋白不自然的縮了縮手,上前一步,把傘撐在少女頭上,從背後小心地看著她的反應,她卻渾然未覺。真是奇了怪了,常聽師兄們告誡,時下雖然民風開放,不過切不可做出逾規之事,不然被世俗界小姑子纏子,這一輩子就算完了,只能留在世俗世界,與仙家無緣了。
剛才他不小心牽了這小姑子的手,應該算是逾規了吧。他的心突突地跳,毫無章法。只能硬著頭皮賠個禮,期待這小姑子能原諒他了。可她怎麼就不一樣呢?
她不是應該如師兄們說的那樣,要麼當場賞他一個巴掌,從此兩不相見。要麼就是纏著他,讓他給個名份嗎?這眼前的小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個正眼也不肯給他?
他是不是應該暗自慶幸,然後拔腿而逃呢?看著面前明明無比孱弱卻直挺的背影,他的雙腳卻如同生了根般,釘住不動了。
“道爺我今天,真是活見鬼了。”此話剛出,一道冰冷的視線就前方掃了過來。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比這雨水澈亮千倍萬倍,那黑黝黝的眼珠子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給吸進去了,此刻被這雙眼睛的主人這麼冷冷地盯著,簡秋白感覺身上一寒,到口的話就吞了下去,“此小姑如此容顏,這鬼說的當然不會是她。”不過,看那小姑子的眼神,怎麼還透著那麼幾分古怪,不會是自己眼花了吧。
不過那小姑子只看他一眼,復又轉過頭去?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如此專注?
簡秋白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了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定國公府”。
簡秋白從來對自己的容貌深有自信,至少天機門無人與其項背,難道這到了世俗界,他這容顏只能算是一般,還是連一般也算不上?不然這小姑子緣何對自己不屑不顧,卻獨獨對牌匾上的大字如此地關注。對,就是如此關注。
她的眼神似在撫摸,又似在回味,似眷戀,似不捨,還有點悲涼。更多的則是堅定,那雙幽深的眼睛裡透露著無限的情感。
那一年,正是德泰十八年。
這一日,簡秋白遇到了與之糾纏了一生的人,或者應該說他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