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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了,需要看診,但想請到大夫,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把脖子裡這枚玉墜送給管事媽媽,然後根據自己的病情,求管事媽媽從外面帶點藥進來。
雲靜姝這麼想,當然也這麼做了。
她穿得單薄,顫抖的雙手捧著玉墜遞給管事媽媽,管事媽媽獰笑一下,語氣尖酸刻薄,“想請老孃做什麼?”
“藥。”雲靜姝將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不斷搓著,“我鬧肚子了,還請媽媽能幫我帶些藥進來。”
管事媽媽對她伸出手。
雲靜姝愣了一下,“媽媽這是……什麼意思?”
管事媽媽眼神一厲,“玉墜只是跑路費而已,你想讓人幫忙帶藥,都不給藥錢的麼?”
雲靜姝臉色一白,“可是我除了這枚玉佩,身上連半個銅板都沒有了。”
“呵——”管事媽媽冷笑起來,順勢狠狠將她踹倒在地上,“沒錢還想請人辦事?沒規沒矩的髒東西!”
說完,拿著她的玉墜踩在她的手背上走了過去。
雲靜姝的那雙手本來就因為皸裂而疼痛難忍,再被這麼一踩,頓時疼到了骨子裡。
她咬牙含著淚,慢慢站起來,望著灰撲撲的院子正中那棵光禿禿的樹,一時心酸。
自己也同這棵樹一般,一無所有了。
——
蘇家的主子們雖然從不會來下人待的地方看望雲靜姝,但有關她的情況,每天都有人事無鉅細地彙報上去。
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辰,雲靜姝的情報就到了榮禧堂。
蘇老太太正在逗弄一隻毛色純白的貓,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雙耳卻是豎直了,把錢媽媽彙報來的事情一絲不錯地聽了進去。
“你說,那小賤人今天鬧肚子了,一直嘔吐個不停?”
錢媽媽忙應聲,“下面的人是這麼彙報的。”
“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什麼反應?”蘇老太太又問。
“反應倒是沒有,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病了,把脖子上那枚唯一值錢的玉墜賄賂了管事媽媽,想請管事媽媽幫她帶些藥,只是最後沒成功而已。”
“情況如何尚未查明,帶藥?帶什麼藥?那藥能是隨便亂吃的嗎?”蘇老太太突然疾言厲色,一拍桌,“把她拖到柴房關著,馬上讓府醫過去看!”
蘇家之所以時時關注著雲靜姝的動靜,就是想確定她到底有沒有為四房留下香火,所以平素給她居住的房間和每天的吃食雖然不好,卻不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一旦雲靜姝懷上了,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將會得到優待,若是沒懷上,她往後的苦日子只會日益疊加。
錢媽媽很快吩咐下去。
——
雲靜姝坐在水井旁邊洗著各房主子的冬衣。
刺骨的寒風讓她越發顯得身形單薄,這個時辰,其他小丫鬟們都圍坐在火爐旁取暖去了,只有她一個人要不停歇地做事,否則晚上連覺都沒得睡。
水很冰寒,沾染到手背上的裂口,疼得她忍不住哆嗦。
門口突然進來三四個長相刻薄的婆子,二話不說架著她就往外走。
雲靜姝驚得臉色煞白,“放開我,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沒有人理她,婆子們的力氣很大,鉗得她渾身都沒法動彈,不多時,到了柴房,婆子們用力將她扔了進去,也沒關門,就在外頭等著,似乎什麼人要來。
雲靜姝滾進稻草堆裡。
柴房雖然髒汙,卻四面有牆,不透風,比起外面的寒風來,這裡暖和得多。
她馬上蜷縮起來,抓過稻草將自己冰冷麻木的身體蓋住,想借此取暖。
她現在活著的每天都是在賭,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萬一蘇家那幾位覺得玩膩了,想直截了當一點把她弄死,那麼憑藉她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反抗,被人弄死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險些沒命過的人才懂得惜命。
這兩個月,雲靜姝常常被打得滿身傷痕,有好幾次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每當那種時候,她都會在心裡默唸: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除了這條命,你一無所有,但有了這條命,將來你想要什麼都能有!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
正是蘇府的府醫。
婆子們粗魯地把雲初微拽起來摁坐在脫漆的木凳子上。
府醫在她手腕上放了塊巾帕,這才開始診脈。
反覆探了幾次,他縮回手,讓婆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