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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親切而低柔的“爹”,堪堪刺痛了範氏的耳朵。
雲初微進府這麼久,從來沒喚過她一聲“娘”,整日裡以“太太”稱呼,她何時與侯爺這般親近了?
瞧見範氏晃神,雲初微冷冷地道:“出府的對牌,太太給不給,也就一句話的事兒,我趕時間,沒工夫與你站在這裡爭執。”
範氏臉色青灰,“你……”
對上範氏有些通紅的眼,雲初微譏笑,“聽聞我那即將成為蘇家少奶奶的三妹妹今兒個又不肯吃飯了,太太不想著去規勸規勸她,反倒願意花時間與我這個半道上撿來的女兒橫眉豎目,這話傳出去,豈不讓人覺得太太你不愛重自己一手養到大的女兒?”
這話就難聽了,諷刺意味十足。
尤其是那句“半道上撿來的女兒”直接讓範氏臉色徹底變了,她嘴唇有些發抖,腦海裡突然想起去蘇家赴宴之前,雲初微曾經質問過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
那個時候,她一心只想著讓雲初微替了雲靜姝,好讓雲靜姝將來能順利嫁入皇族,再加上她以為雲初微會喜歡嫁入蘇家那樣的豪門的。
今日聽了雲初微一席話,再加上她冷漠疏離的態度,範氏才幡然醒悟。
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站在這個女兒的立場上為她考慮過問題。
“微微。”喚出這一聲的時候,範氏聲音都是顫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雲初微不為所動,身子站得筆直,不卑不亢。
範氏遞了個眼色給旁邊的丫鬟嬤嬤,“你們都給我出去。”
房裡的下人很快就退散了,只留下母女倆。
“當年把你送到鄉下,我也是迫不得已。”範氏哽咽著說完一句話。
雲初微勾起唇角,“我知道,太太只是迫不得已把我送給鄉下農戶險些被溺死,迫不得已收了一個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做女兒,迫不得已把半道上撿來的這個女兒帶大,迫不得已地給她錦衣玉食,請最好的教養嬤嬤,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後來賜婚聖旨下來了,你又迫不得已接我回來,迫不得已讓我享受大家閨秀的吃穿用度,迫不得已讓我代替你的女兒嫁入蘇家。”
末了,冷笑著補充,“太太身為東陽侯府的主持中饋的長房太太,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很多迫不得已的藉口,我都理解的。那麼,我理解太太,太太能否也理解理解我,我趕時間,對牌可以給我了嗎?”
分明一句髒話也沒有,卻句句帶刺,咄咄逼人。
範氏聽完,心都涼了半截,緊跟著是滿臉的難以置信,眼睛睜得大大的,“微姐兒,你都知道了?”
難怪她從入府到現在的行為反差這麼大,原來是早就知道真相而刻意做的偽裝!
雲初微的眼神很涼,也很淡,“太太覺得,我不該知道真相麼?還是說,你打算隱瞞我一輩子,讓我認一個跟我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做妹妹?太太可以昧著良心認一個冒牌貨做女兒,甚至不惜幫著冒牌貨來設局坑你的親生女兒,我卻是個愛憎分明又沒心沒肺的,誰對我好,我會十倍還給她,誰對我不好,我也會十倍奉還給她,太太要認誰做女兒是你的事,但最好,別跟我雲初微的利益掛鉤,我是我爹的女兒,不是你的女兒,仔細惹毛了我,我會狠到六親不認的地步。”
範氏面部徹底僵住。
是了,一直以來她習以為常地把雲靜姝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事實上,眼前質問她的這個姑娘才是她的親骨肉啊。
這麼久,她似乎從來沒因為雲初微與自己的血緣關係而對她有半分偏頗眷顧,自己平日裡做的那些,不過是依著她能代替雲靜姝嫁去蘇府罷了。
如今雲初微反過來質問她為何要幫著一個冒牌貨設計她的親生女兒,這讓她所有的話都堵在嗓子眼,出不來了。
雲初微顯然很沒有耐性,聲音越發涼薄起來,“太太,到底給不給對牌,你吱個聲兒。”
範氏馬上回緩過來,自一旁的木匣子裡取出一支出入侯府的對牌給她。
雲初微接過,連道謝都省了,直接帶著梅子就走。
這次依舊是戴著四周垂了輕紗的帷帽,出府以後花了一兩銀子租輛馬車坐著去。
在青陽縣的時候,租一輛馬車只需要幾十文錢,但在京城,一兩銀子租到的都是中下等,高階一點的,得二兩以上才能租到。
雲初微不得不再一次感嘆這萬惡的京城物價。
雖然她的鋪子還算賺錢,但她以前是過過苦日子的人,知道一兩銀子有多難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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