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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政見不同不是一日兩日了,宣宗帝剛掌權的時候,因為年少,朱太后少不得會在背後指點他,而宣宗帝也從來不會懷疑生母的決策,畢竟他母親是陪著先帝風裡雨裡過來的,在朝政上,很多事情都比他更有主意,但這種“指點”一日兩日還可以,時間一久,就成了另一種意思了,為帝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哪怕那個人是他親親的老孃也堅決不行。
再加上朱太后對秦貴妃的態度,讓原本性子沉靜的宣宗帝日益暴躁起來,以至於發展到了現在,母子倆只是在人前維持著母慈子孝的面子,而裡子早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破破爛爛,也正是因為隱藏得太好,再加上朱太后的“反偵察”能力強大,所以陸修遠的隱衛到現在才查出蛛絲馬跡來。
至於北燕的文武百官們,絕大多數都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因為太后並未垂簾聽政,她要給皇帝什麼建議,會直接去太極宮找宣宗帝,如此一來便杜絕了御史口誅筆伐的可能,也成功地將自己隱藏起來做個“幕後人”。
而少部分心思通透的,或許嗅到了那麼點苗頭,但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們也不會亂說,再者,識時務者為俊傑,就算太后真的干政了,皇帝都不發話,他們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此時此刻,婉妃娘娘的病榻前,邰老夫人陰著老臉,沉聲問宮女,“婉妃娘娘可是吃錯了什麼東西?”
宮女道:“早前太醫來驗過,娘娘近日的吃食都沒有任何異常。”
“那她可曾接觸過什麼人和特殊的物件?”
“回老夫人的話,您說的這些,太醫都有查驗過的,全都無異常。”
“怎麼可能!”邰老夫人不信,沒吃錯東西,沒接觸過特殊的物件,甚至於,周圍的一切都是正常的,那麼婉妃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中毒?
邰老夫人當然想不到,易白可是毒中聖手,要隨隨便便下點什麼,一般的太醫怎麼可能會查得出來?再說了,陸家隱衛給易白的情報上說,朱太后不僅不待見秦貴妃,也不待見這位婉妃娘娘,婉妃能中毒,朱太后才是主謀,易白不過是剛好趕上,做了個推手而已。
至於朱太后對婉妃的態度,究其原因,是因為婉妃背後的邰家。
名義上,婉妃也算是易白的長輩,他這麼做的確是有點背德,但先且不論易白有沒有“心”以及“德”,單從出發點來看,他不僅僅是為了能讓邰老夫人求上門,更是想讓邰老夫人看清楚太后對邰家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如果邰家往後繼續憑藉宣宗帝的“寵愛”而不知收斂的話,那麼將來勢必成為朱太后奪權之謀的攔路虎,依照朱太后心狠手辣的作風,她管你是誰,保準讓你整個家族連根拔除,寧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說的就是朱太后這種人了。
“老夫人。”病榻上的婉妃臉色青灰,虛弱無力地開了口,“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您不必擔心。”
雙眼都呈現烏青色,臉上也看不到血色了,這還叫沒事?邰老夫人心中恨極,握住婉妃的手掌,“娘娘寬心,臣婦一定會想到法子醫治好你的。”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婉妃心中明白,自己活不過這兩日了,卻還是很給面子的笑著點頭,表示願意相信邰老夫人。
這笑容讓邰老夫人看得心酸,出宮以後沒急著回府,而是吩咐車伕,“去丞相府。”
陪著邰老夫人來的長媳很是不解,“娘為何要去丞相府?”
邰老夫人道:“找我那姑爺有點事。”
長媳不敢多問,攙著老夫人上了馬車。
易卓明全然沒想到邰老夫人會親自過來,一臉納悶,仔細整理了儀容之後出來迎客。
“老夫人,您今兒怎麼親自過來了?”
“老身找你有事。”邰老夫人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易卓明的左右侍從。
易卓明會意,馬上將人都屏退出去,然後對著老夫人拱了拱手,“有什麼事,您說。”
老夫人深深看他一眼,她其實不大確定易卓明到底曉不曉得易白還活著的事,此番過來只是想敲打試探。
“馬上中元節了,貴府有準備好好祭奠祭奠我那寶貝外孫子嗎?”
“這是自然。”易卓明不敢怠慢,“老夫人只管放心,丞相府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他。”
“那就最好了。”只一句話,邰老夫人就看出來易卓明並不知道易白還在人世,原還想著向易卓明打聽一下易白在何處下榻,如今看來,怕是要落空了,心頭有些暗惱,自己那天不該這麼就放他走了的,怎麼說也該先問一句他藏身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