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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黃妙瑜放在床榻上,雲安曜就沒離開過,隨意坐在一旁的圈椅上,陰暗籠罩著他俊逸的面容,唇線緊繃,色澤幽冷。
“唔……”不知是被冷的還是做了不好的夢,黃妙瑜輕輕嚶嚀了一下。
雲安曜回過神來,湊近床榻,見她悠悠轉醒,便問:“怎麼了?”
黃妙瑜看不見,但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安心,她的手胡亂摸索了一番,終於抓住他常年握兵器的粗糙大手。
“如今…什麼時辰了?”
嗓音有些顫,似乎帶著依依不捨的離別愁緒,她以為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離開之前。
“還早。”雲安曜耐心給她解釋,聲音淡然無緒,“你要是困了,就再睡會兒,晚飯時分,我會來通知你的。”
“你又要出去嗎?”感覺他的手很冰冷,不管她怎麼焐都焐不熱,黃妙瑜像是摸到尖刺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把自己蒙到被子裡,心有些痛。
“明天一早就得北上,我得去收拾東西。”他站起身,淡淡留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其實那些事根本用不著他操心,自有下人會去收拾,但總待在那間屋子裡,他悶得慌,想出來走走。
耳邊響起範氏囑咐過他的那句話。
——鎮守邊境的大將的確不能把妻兒帶到隸屬軍鎮去,卻能在軍鎮納妾,妙瑜這身子骨,估摸著怕是不能替你傳宗接代了,若是在邊境瞧上了中意的,就收了房吧,好歹,也得給自己留個後不是?
一挑重擔,就這麼壓在他的肩膀上。
他能說自己根本沒有納妾的心思麼?能說自己不想納妾不是因為如今的正妻,而是心已經找不到少年思慕時的激情澎湃和憧憬了麼?
不能!
他是長房唯一的子嗣,給長房傳宗接代,是他作為獨子的責任。
負手立在花架下,他俊朗的面上,線條冷硬得不像話。
“曜哥兒,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雲衝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怔了一怔。
印象中,這個兒子雖然做事認真,但平日裡總是不著調,像這麼面色冷冽氣色凝重的,似乎還是頭一回。
“爹。”聽到是雲衝的聲音,雲安曜馬上回神,衝對方一笑。
“你有心事兒?”
“沒有。”雲安曜搖搖頭,“只是想到明天就得跟著爹北上,一年都見不到娘和妹妹,有些感慨良多罷了。”
雲衝如此精明的人,會信他的說辭就見鬼了。
“你小子,在老子跟前也學會撒謊了。”
老爹那雙毒眼,讓雲安曜無可奈何,只好把自己的心事和盤托出。
雲衝聽罷,凝了眉目,望著他,“那你是怎麼想的?可想在北疆納妾生子?”
“不知道。”他眼中,除了幽沉之外,還有徘徊不定和猶豫躊躇。
不知道,那就是有一半可能會在北疆納妾了。
雲衝拍拍他的肩,“大好年紀,別光用來糾結嘆息了,想做什麼就放開膽子去做,這才是男兒本色。”
雲衝沒逗留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雲安曜用食盒提著飯食去了黃妙瑜的房間。
她已經起身了,由翠芙幫著穿戴好。
“小侯爺。”聽到是他的聲音,黃妙瑜面上劃過一絲欣喜。
“餓了吧?”雲安曜開啟食盒,一一擺出裡面的精緻吃食。
黃妙瑜點了下頭,在翠芙的攙扶下摸索過去坐著。
雲安曜依舊是拿著筷子喂她。
答應過照顧她的,他一天都沒有食言。
只不過,他能給她自己的身體,給她他所有的關心和照顧,唯獨那顆心,給不了。
大概是考慮到此後一年都見不到他,她今天這頓飯吃得特別慢,似乎想把這一夜的點滴死死封存在未來一年的回憶裡。
“喝湯。”雲安曜拿起湯勺,舀起來吹了吹,親自餵過去。
“小侯爺。”黃妙瑜聲音微弱。
“嗯。”
每次她叫他的時候,他總喜歡這麼回答。
淡然,無緒,彷彿是不經意哼出,又彷彿,已經形成了一種應付式回答的習慣。
“明天就要走了,你…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她才能把這句話給完整說出來。
話音落下,便是長久的沉寂。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在煎熬著她滿是害怕又懷著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