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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放輕腳步走過去,並沒直接走到火光的位置,而是在假山通道內透過山石縫隙往外面瞧。
這一看,雲初微有些怔愣。
外面的火光竟然是陸川在燒紙錢。
難道今天是他哪位親人的忌辰嗎?
雲初微偏頭看向蘇晏,蘇晏搖頭,表示不知。
雲初微又打了個手勢,意在問他要不要出去。
蘇晏還是搖頭,雖然府裡禁止燒紙錢,但陸川一向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做,想來仙逝的那一位對他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只要陸川做的不過分,那麼他願意睜隻眼閉隻眼,讓死者為大,此事揭過不提。
雲初微雖然好奇,但見蘇晏絲毫沒有要出去當面問的意思,她便打消了念頭。
任何人都有隱私和秘密,陸川給燒紙錢的這位,說不定就是他一直藏在心裡不能說出來的秘密,至於是誰,那是人家的事兒,她沒權利過問。
兩人在假山洞裡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回到燕歸閣,蘇晏讓人把關於陸府的所有資料都找出來。
雲初微不解,“九爺不是不打算過問陸川的事兒了嗎?怎麼又突然翻起他們家的家族關係圖譜來?”
蘇晏略一沉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蘇晏緩緩道:“陸修遠的父親那一輩,三兄弟頭上還有個嫡姐,可是這麼多年,我從來就沒見過那個人,陸家祖籍雖然跟我外祖父家一樣都在桐縣,但陸家卻是從陸修遠祖父那一輩就遷到京城來了的,身為陸家的女兒,就算要出嫁,也該是在京城出嫁,沒道理陸修遠的那位姑母會留在祖籍。要麼,她根本沒出嫁,要麼,就是半路跟人走的。”
在這個時代,奔則為妾聘則妻,一旦沒有經過三媒六聘,便永遠不會被夫家所承認,混得再好也只能是個貴妾。
雲初微若有所思,“可是陸家那位女兒確實沒有任何蹤跡,就好像,本來就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蘇晏眉頭微蹙,“或許,陸川的紙錢正是燒給這位的。”
——
與此同時,崇明街陸府。
陸修遠屏退了所有下人,一個人坐在後院,腳邊擺放著一個火盆,手中拿著冥紙,陸陸續續往火盆裡燒。
今夜有月,散發著清冷的輝澤,將他俊雅秀美的輪廓襯出幾分孤落的氣息。
“遠兒,怎麼一個人坐這兒呢?”身後傳來大老爺陸嘉平的聲音。
緊跟著,一件灰鼠毛披風就披在他肩頭。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陸修遠回過神來。
“舅……父親。”他淡淡打了個招呼。
陸嘉平的目光落在他跟前火盆裡燒得正旺的冥紙上,輕輕一嘆,“又在想你娘呢?”
陸修遠微抿著唇,神情黯然。
陸嘉平拍拍他的肩,“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牽掛她,倘若她泉下有知,該瞑目了。”
“父親。”陸修遠看向陸嘉平,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難得的溢滿了祈盼,好似迷路的小孩在找人問路,“至今都找不到我孃的屍骸嗎?哪怕只是個衣冠冢,也沒有嗎?”
陸嘉平心疼地看了陸修遠一眼,“遠兒,這麼些年,我已經盡力了,派出去的人何止一撥,可是從沒有人能找到你孃的蹤跡。唉……或許這都是天意,其實只要你有那份孝心,你孃的屍骨回不回鄉有什麼打緊,她會永遠活在你心裡的。”
陸修遠垂下眼睫,清凌凌的月光給他俊美的容顏添了一層冷色。
他並非沒見過生母,印象中,母親是個容顏絕美的女子,溫柔又和善,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總是保持著一副自信而坦然的模樣,也正是那般美好的模樣,迷惑了多少男人的眼。三歲那年,發生了一場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變故,有一批來路不明的黑衣人要將母親帶走,他不準,小小的身子將母親擋在身後,黑衣人們毫不客氣地對他動手,甚至不惜將毒針刺進他的雙膝。
母親哭得肝腸寸斷,主動站出來說願意跟他們走,只求他們放過他一馬。
黑衣人們的確沒再為難他,但等他被送去醫館的時候,毒素已經沿著筋絡蔓延開,只能想法子將毒針取出,至於雙腿,沒救了。
陸修遠從來沒因為自己的雙腿沒法下地走動而感到自卑,他只是惱恨當年的那個自己太過弱小,連母親都保護不了。所以從那之後,他努力學本事,沒法走仕途上戰場那就經商,他發誓要成為天下最富有的人,那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