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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自覺失態,忙換了臉色,“相爺,阿白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你看他難得回來一趟,不說話也就算了,連飯也不吃,莫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易卓明道:“阿白就是這麼個性子,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謝氏捏緊筷子,習慣?要習慣也是習慣她親生兒子,易白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個不定時的威脅,她憑什麼要習慣接納他?
氣氛僵冷下來,易卓明也沒了胃口,站起身走出廳門。
易白站在祠堂他孃的靈位前,望著漆黑牌位上“邰芷雲”三個字,俊顏繃緊,唇線淡漠。
“阿白,又在想你娘?”易卓明的聲音自後面傳來。
易白頭也不回,“好久沒來祠堂了,今日想過來看看。”
易卓明順著易白的目光,將視線落在那道被擦得光亮的牌位上,憶及往昔,臉色有微妙的變化,思緒飄忽。
“這麼多年了,父親就沒想過要找出下毒之人為我娘報仇嗎?”易白目不斜視,依舊是看著靈位,聲音卻透著一股子冷意。
易卓明坦然道:“我找了很多年,但都無果。”
“所以乾脆不找了是吧?”易白諷笑。是不找還是無心找,又或者,兇手根本就是他自己?
易白總覺得,當初在南涼,陸修遠對他說的那些話不可能是無的放矢,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易卓明就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可如果假設這個結果成立,那麼其間的很多事情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阿白。”易卓明面露痛苦,“你以為你娘被人毒殺,我就不難受麼?眼睜睜看著她在我懷裡嚥氣,那是我一輩子的噩夢,當年你才出世,又哪裡看得到為父的消沉和絕望,我不是沒找過,只是每找一次都能想起她生前,那會更讓我痛心疾首,所以越來越不敢輕易揭開傷疤。”
易白轉頭,定定望著易卓明,他已經分不清楚易卓明對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直覺上,易卓明應該還有事瞞著他,可是不管他以何種方式變相問出口,易卓明總會裝作聽不懂。
緩了口氣,易白跳開話題,“聽聞父親年少時與靖安王是至交,後來因何僵了關係?”
易卓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年是他突然與我反目的,後來就相看兩相厭了,每次見面都水火不容。”
易白眸光凜然,那麼要好的兩個人,說反目就反目,若是沒點緣由,說出去誰信?
知道易卓明有心隱瞞,易白也沒追問,問易卓明,興許還沒有去問靖安王來得有用,將手中點燃的線香插進香爐裡,他道:“上回去南涼,宣宗帝派人刺殺我。”
易卓明臉色一變,“皇上?為什麼!”
易白冷笑,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當初將他從道觀裡接出來擔任國師的人是宣宗帝,如今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還是宣宗帝,難道宣宗帝將他接出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刺殺他?那麼早些年他病弱的時候有大把機會下手,那個時候宣宗帝怎麼無動於衷?
“阿白,你是不是傷到哪兒了?”易卓明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易白閉了閉眼,“還好,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易卓明臉色再次難看起來,“那你上次回來的時候為何不跟我說?”
易白問:“倘若我說了,父親敢當面去質問宣宗帝嗎?”
易卓明噎住,是啊,就算阿白說了,他也不可能跑去找宣宗帝討回公道,對方既然是秘密進行的,想來早就為自己找好了退路,再則,人家是天子,他一個做臣子的,敢跑去問,活膩了不成?最重要的是,宣宗帝派人刺殺易白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當下親自問易白,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哪怕易白因為那次刺殺身亡,他都不可能站出來聲討半句。
望著易白病弱蒼白的俊顏,易卓明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些事,錦袖裡指節攥緊。
易卓明的反應,自然沒能逃過易白的眼,他撇開目光,原本上次從南涼回來,他大可以用雲靜姝來威脅靖安王說出某些真相,之所以一直沒動作,是因為不敢去接受他爹易卓明會成為貫穿所有事情的主要人物,同時也想給自己時間緩和適應,可是今天從邰老夫人嘴裡得知了生母的來歷,心中的那些迷霧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趨近於真相,他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繼續等易卓明坦白,或許,是時候去找靖安王了。
回府休息了一夜之後,易白一大早去了靖安王府。
靖安王很不待見易白,但人家來都來了,他也沒有往外趕的道理,讓人請去前廳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