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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怨你呢?”黃妙瑜笑笑,“我只是太想你,隨便抱怨一句罷了,不作真的,你要真有事兒,就先忙你的。”
雲初微將她攙到一旁坐下,笑說,“我給大嫂買了一支雀翎釵,幫你插上吧!”
說完,從白檀遞過來的小盒子裡取出那支漂亮的雀翎釵來插到黃妙瑜的髮間。
“好看麼?”黃妙瑜問。
“好看。”雲初微笑著點頭。
黃妙瑜伸手摸了摸,面上劃過一絲黯然,“只可惜,再好看我都看不到了。”
雲初微眉頭一蹙,“大嫂別灰心,說不準哪天外祖父真把你給醫治好了呢?”
醫治好?
黃妙瑜暗暗苦笑,要真能好,開初那幾個月就能好了,如今都過了半年多,怎麼可能還會恢復?
她明白,身邊的人都只是在寬慰自己,於是壓下心頭的苦悶,點點頭,“希望能借微微吉言。”
第154章 極度自卑(二更)
雖然覆著眼睛,但黃妙瑜面上的黯然仍舊沒能逃過雲初微的細心觀察,她默了默,再次笑道:“聽聞大嫂最近都在小佛堂陪著祖母,剛好,一會兒我要過去給祖母請安,不如,大嫂與我一同去吧,如何?”
黃妙瑜點點頭,“好。”
範氏看了黃妙瑜一眼,眉頭深深皺起,說不得,罵不得,還不會生養,這樣的兒媳,真真兒是娶回來供著的。
雲初微往這邊瞄了瞄,大約猜到範氏在想什麼。
在這種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嫡妻的第一要務便是為家族開枝散葉,就算生不了兒子,能生個女兒打頭也是好的,起碼能暫時震住男人後院的妾室。
不過雲安曜和黃妙瑜這對夫妻有些特殊,一個常年在軍鎮,一個只能在家裡乾等著,本來就很少有受孕的機會,家裡這位還乾脆不會生。範氏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人,骨子裡那種“女子不會生養犯了七出之罪”的觀念根深蒂固。
站在祖母的角度,範氏想抱孫子,站在當家主母的角度,範氏需要長房有後。
但很顯然,不管是她想抱孫子還是想讓長房有後,黃妙瑜那身子骨都不可能滿足她。
處在這種前提下,就算範氏開初對黃妙瑜有多疼多寵,時間一久,那點可憐的情誼也會被“黃妙瑜不會生養”的殘酷事實給磨得渣都不剩。
婆媳關係僵化,早晚的事兒。
撇開以前範氏偏向雲靜姝那些糟心事兒不提,雲初微打心眼裡覺得範氏待人還算慈和,起碼對二房三房的子女都是很公平的,不存在剋扣了哪一房的月錢,更不存在隨意苛責下人的現象。
能讓她怒到不給好臉色的地步,可見黃妙瑜不會生養這件事給範氏造成了多大的打擊。
正妻只有一位,唯有正妻肚子裡爬出來的才能稱為“嫡出”,可現在正妻不會生,就算雲安曜在軍鎮上納十個八個妾,出來的後嗣也都是庶出,連祠堂都不能進的庶出,能對家族有多大的作用?說難聽了,將來連子承父業的資格都沒有。
黃妙瑜剛開始進門的時候,範氏倒還有幾分好顏色,畢竟是因為這姑娘雙眼瞎了,自家兒子出於男人的責任娶了她,算是對兩大家族都有個交代。
那時候,範氏也曾想過儘量把黃妙瑜當成自家親生的待,可後來因為小丫鬟們背地裡嚼舌根的事兒被黃妙瑜無意中聽到了,整天躲在房間哭得昏天暗地,讓雙眼情況愈加嚴重,範氏心裡就有些厭惡黃妙瑜。
有這麼自私又無知的人麼?什麼根由都不問清楚就在那傷春悲秋,虧她兒子每隔幾天就來信問恢復得如何了,人家可倒好,一點都不顧及她兒子的感受——夫君對不起我,我受委屈了,我憋不住了,都別攔我,我就要哭。
這下好了,直接把眼睛徹底哭瞎。
黃家那頭不是沒動靜的,黃妙瑜哭的那幾日,黃大太太大概是聽到了風聲,明面上安排人來給親家母送禮,實則暗地裡打探黃妙瑜的情況,嗅到了苗頭以後,還親自來過一趟,範氏原以為兩家會就此鬧開,沒想到最後竟是黃妙瑜站出來解釋,說只是太過思念遠去北疆的夫君,並無其他事,黃大太太這才肯作罷。
不過,就算黃妙瑜出面解了局,範氏也不會因此就對她生出幾分好感來。
這麼長時間,範氏算是看明白了,黃妙瑜為什麼會一直襬出“弱者”的姿態,還不是骨子裡認為所有人都欠她,都該疼著她,寵著她,尤其是雲安曜。
那日小丫鬟們議論的事兒,範氏當然知道是真的,即便曉得雲安曜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