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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微氣呼呼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因為懷孕的緣故,比之前豐潤了不少,眉眼間隱隱透露出婦人的成熟嫵媚來。
原來不知不覺,她都嫁給九爺一年多了,手掌自然而然地撫上微微凸起的小腹,雲初微道:“白檀,今後你們幾個陪嫁的,跟著國公府的下人稱呼我和九爺吧,已經嫁了這麼久,再不是閨閣姑娘了,聽著怪彆扭的。”
“是,夫人。”白檀欣然應下。
吃了早飯,雲初微去往酒坊,裡面酒味兒太重,她不敢貿然進去,只是走到窗邊,輕輕把虛掩著的窗戶推開,然後雙手托腮含笑望著裡面認真做事的人。
蘇晏察覺到她過來,側眸笑笑,“早飯吃了嗎?”
“吃完才過來的。”雲初微答。
早飯吃的是用紅糯米,紅豆,花生,枸杞和蜜棗煲出來的補血粥,一小碗蝦仁紫菜餛飩湯外加一碗蛋奶羹。
補血粥和蝦仁湯倒是喝完了,唯獨蛋奶羹剩了一半,她覺得腥,一往嘴裡送就反胃,又不敢讓韓大姑姑和蘇晏曉得,索性悄悄讓白檀端出去處理了。
蘇晏看了一眼她的氣色,頗為滿意,“昨晚睡得還算安分。”難得的沒有踢被子。
雲初微一臉納悶地反問,“難道我平時睡覺很不安分嗎?”
她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蘇晏失笑,“難道婢女們都沒告訴過你?”
雲初微搖搖頭,丫鬟們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在東陽侯府的時候,是梅子在外間守夜,如今嫁來了國公府,便換成了做事更穩重的韓大姑姑。
然而這倆人都沒說過她睡覺不安分,只是有的時候偶爾會覺得有人給她蓋被子,難不成那些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想到這裡,雲初微猛地反應過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個…九爺,我是不是睡覺會踢被子?”
蘇晏遞給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雲初微更羞得無地自容了,雙手捂著臉,“那你為何從來不跟我說?”
蘇晏道:“說了有什麼用,半夜我還不是得按時醒來給你蓋好。”
“啊?”雲初微輕輕咬著下唇,窘迫得不行,“我以後會注意的。”
沒懷孕的時候她睡眠淺,如果被子被踢開,她一受冷就能察覺到,但現在懷了身孕,通常睡下去就很難醒,要麼在做夢,要麼就是一夜無夢至天明,至於被子有沒有被她踢下床,她還真不知道。
蘇晏起得早,桂花酒已經釀好,他一手抱著一個罈子走出酒坊站在雲初微面前。
雲初微看了他一眼,“九爺這是……?”
“埋酒。”他用眼神示意她鋤頭的位置,“把那個拿上,咱們去後園埋。”
雲初微來了興致,三兩步走過去將鋤頭扛起來尾隨著蘇晏去往後園。
到了桃樹邊,蘇晏將酒罈放下來,從雲初微手中接過鋤頭開始挖坑。
雲初微幫不了忙,只能在一旁看著。
他今日穿得簡單,輕袍緩帶,月白色的袍子上沒繡任何花紋,腰間一條深色絲絛,打了最簡單的雙股結。即便是揮著鋤頭挖坑,那動作看來也並不違和,更不讓人覺得粗俗,反而有一種縹緲出塵的氣質。
見他額頭上隱隱冒出晶瑩的汗珠,雲初微上前,掏出錦帕給他擦了擦,蘇晏又繼續挖。
坑挖好的時候,蘇晏坐下來歇了歇,抬目望著站在跟前的雲初微,“給這兩壇酒想個名目吧!”
雲初微道:“要不,咱們等兩個寶寶滿週歲的時候再啟封?”
蘇晏沉吟,“雖然時間短了點,但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按你說的,等寶寶週歲生辰就啟封,到時候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雲初微勾唇笑,“好啊!”反正九爺丁憂三年,有的是時間陪著她。
蘇晏歇了一會兒就站起來,示意她抱起其中一罈酒,兩人緩緩往坑裡放。之後,蘇晏又拿起鋤頭,把刨出來的潮溼黏土都蓋回去。
仲秋日光下,丹桂飄香,滿園玉簪花開得冰姿雪魄,其葉綠雲嫋嫋,一派融洽秋景,剛埋完酒的兩人相視一笑,在園中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
晌午時分,蘇晏趁著雲初微午睡,到水榭旁的空地上練了會兒劍,收招時,忽聞牆頭傳來撫掌的聲音,“國公爺好武藝!”
蘇晏抬眸,見到赫連縉斜倚在牆頭,手中拎著半罈子酒,瑞鳳眸自眼尾處輕輕挑起上揚的弧度,慵懶愜意,醉意微醺,衣襟半敞,露出胸膛健碩結實的肌理,唇角卻是微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