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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柒柒離開以後,動作輕柔地給蘇晏換了藥。
原本傷成這樣,他該躺著靜養,可是面對她的要求,他直搖頭,“躺著腦袋暈乎,你陪我坐坐就好。”
雲初微卻是坐不住了,兩個小傢伙在肚子裡鬧騰得厲害,她站起來,靠在柱子上,望著他出神。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變故,讓她來不及完全接受,尤其是九爺與赫連縉,就算是到了現在,她都還覺得自己彷彿置身一場噩夢中。
她也恨,也想去找赫連縉討個公道,可對方是太子,她只是個身懷六甲的臣婦,她能怎麼做,跑到赫連縉跟前把真相都捅出來嗎?赫連縉那衝動的性子,若是曉得他生母還活著,不僅是他生母,就連駱家族人也都健在,他能不露出蛛絲馬跡?
到底這一切都是欺君行為,一旦洩露分毫,朝堂之上必然再掀風雨,到那時,只怕就是真正的腥風血雨了,而主宰了這一切的九爺,更不可能置身事外,要想得安生,便只能一輩子瞞了所有人,雖然這“安生”的前提是赫連縉與九爺割袍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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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赫連縉這邊,自從駱嵐出殯以後,永隆帝下令讓太子監國,他便再偷懶不得了,每日必然準時去金鑾殿朝會,但沒人看到,他那身兩肩繡著金錢蟒的太子冕服之下,是白色孝衣。
赫連縉始終無法對生母的死釋然,更無法對蘇晏的背叛釋然。
前面那段時日,他幾乎都是在酗酒中度過的,許菡沒少為此落淚。赫連縉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傷她的心,可是一想起蘇晏為了將他推入東宮,不惜利用了所有人,將駱氏一族以及他母后置於死地,他就恨得翻天。
聽說蘇晏因為那一劍而重傷臥榻,赫連縉其實有想過去看他,再問他一遍那些所謂的“真相”背後是否還有難言之隱,可是他做不到,那日駱氏一族在午門外被斬首,他就站在城牆上望著,那麼多人的血,匯聚成一條蜿蜒的血河,直接刺痛他雙目。
心腸要狠絕毒辣到何種地步的人才能設下這種毫無人性的殺局?呵,他果然是兩世都看走了眼,自認為把蘇晏當成兄弟,其實自己從來就不曾真正瞭解過蘇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處理完政務,赫連縉並沒有急著回東宮,一個人在御花園漫步走著,想借此疏散一下心頭的陰霾。
正巧蕭皇貴妃在宮人的簇擁下從對面走過來。
赫連縉別開眼,視若不見。
雖然這位是他名義上的庶母,但他從來沒將對方放在眼睛裡過,也不屑。
撞都撞見了,總要有一方先開口解了這僵局才行。
蕭皇貴妃笑意盈盈,“太子殿下難得會來御花園,怎麼,這景都還沒賞夠,便打算離開了?”
赫連縉冷諷,“再美的景,都會因為一些噁心人的存在而變得粗鄙不堪。”
蕭皇貴妃登時沉了臉。
她不喜歡赫連縉,也心知肚明赫連縉不喜歡她,但以前兩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像今天這樣直接撕破臉地明嘲暗諷,倒還是頭一回。
在皇上跟前就受了一肚子的氣,如今遇到太子又被這般羞辱,饒是涵養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沉住氣,更何況蕭皇貴妃就是個沒涵養的。“太子,本宮是你庶母!”
她目光尖銳,如有實質,略微拔高聲音,狠狠強調自己的長輩身份。
赫連縉冷然勾唇,“庶母?不過一個賤妾而已,何時輪得到你來孤這個皇太子跟前叫板了?”本就心頭不痛快,如今找罵的主動送上門來,能放過她,他就不是赫連縉了。
“賤妾”二字,讓蕭皇貴妃怒火中燒,目光中的恨意再不掩飾,就那麼狠狠剜著赫連縉。
赫連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聽說父皇讓皇貴妃去龍泉寺祈福?”
蕭皇貴妃冷哼一聲。
“既然是孤監國,那麼,讓你在龍泉寺待多久,便由孤說了算。”
正準備轉身離去的蕭皇貴妃脊背一僵,“你說什麼!”
赫連縉這是想公報私仇?
赫連縉原想再開口說些什麼,目光卻不經意瞥到蕭皇貴妃後面跟著的一個宮女身上。
她方才稍稍抬了眼,那目光竟讓他覺得無比的熟悉。
錯覺麼?
赫連縉擰緊眉心,指著那宮女,“你,過來。”
被點了名的錦葵頓時做出慌亂狀,“太子殿下可是喚奴婢?”
赫連縉有些不耐,“讓你過來就過來,囉嗦什麼?”
蕭皇貴妃咬牙,“怎麼,太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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