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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一下:“公子能揭下面具讓我看看嗎?接下來這件事”,她頓了頓,“很重要。”
“二公子?”眼看著他摘下面具,史畫頤動了動唇囁嚅了半天,才抬高聲音喃喃地念出這個稱呼。幸好這是單間,外面無人察覺到她的失態。
史畫頤全身顫抖,顯然激動已極,忽然不管不顧地扯住他衣襟,'被沈竹晞不露痕跡地躲開。她撇撇嘴又像要哭的樣子:“二公子,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竹晞微微一怔——這一路來,多半是稱呼他為“擷霜君”的,只有雲袖曾喊過一聲二公子。他聽人說起過,自己從前在京城周家時,因為排行第二,所以被這樣稱呼。
莫非面前的這個史畫頤,是自己年少時的舊相識?
沈竹晞不好說是,也不方便承認自己確實不記得了來打擊她,只好平平淡淡地一言揭過:“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他問道:“說起來,史姑娘,你明天就要出嫁了,為什麼會躲在這裡?”
史畫頤抹了把眼淚,聲音嬌柔細弱:“二公子,我不想嫁給那個靖晏少將,我和侍女串通好了,她替我出嫁,我準備在棺材裡避一陣,等風頭過了就出去。”
“你若不想嫁,和你父親說一聲就是,何必出此下策?”沈竹晞微微蹙眉,她一介弱女子穿著華貴的衣衫在外面奔波,武功又不高,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在即將到來的亂世裡不知道要怎麼保全自己活下去。
“我父親,我父親……他一直對我很好,可現在簡直是個怪物。”沈竹晞的話彷彿什麼不知名的開關,史畫頤哭出聲來,淚水淅瀝地滴落在酒杯裡,漾起小小的漣漪。
她說:“史孤光害死了我娘。”
“他近來一直沉痾甚重,臥病在床,藥醫谷的林谷主來看,說他是中毒了,一時半會兒無法解,只能慢慢拔出。可是——”史畫頤手指緊按住桌面,聲音中有激烈的情緒翻騰,“他居然讓府裡的武士強迫林谷主,施展以命換命的手法,逼我娘替他吸出毒。”
“我娘身子弱,被史孤光這樣一折騰,當晚就毒發去了,對外密不發喪,只說夫人回孃家雲遊。”史畫頤微微顫抖著敘述如此慘烈的場景,“史孤光生怕我孃的屍體也帶毒,居然將她挫骨揚灰,連死去都不讓她安眠!”
沈竹晞猛地打了個冷顫,一時靜默住了,聽到史畫頤續道:“我真矛盾,史孤光對我是真的好,不是流於形式的,我看得出來,他從來不捨得打我罵我給我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可是……他做了這樣的事,對我再好也沒有用!”
“不過,我在出來的前一晚去書房拿盤纏,確實聽到一些內容。”史畫頤壓低聲音,有些煩躁地敲打著桌子,神色不耐,“我以為史孤光只是私德有虧,沒想到啊,國難當頭,他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沈竹晞聽到“國難當頭”,倏然一驚,難道史孤光已經知道隱族入侵的事了?他是什麼反應?
史畫頤講述道:“我那日躲在書房的暗門後面,恰巧聽見他們談話——有幾個黑衣人進來向史孤光稟告說,他們已經來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就聽見史孤光冷笑道,南離守軍那麼多人,還擋不住區區隱族的一支千人隊嗎?然後他看了黑衣人呈上來的戰報,面色沒有半點波動,只是冷冷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允許提。”
“他還說,文軒皇帝的五十五壽辰在即,典禮將要舉行,此時絕不能傳來這樣不好的訊息,否則龍顏大怒,所有人都將受到牽連。”
史畫頤眼裡有銳利的嘲諷鋒芒:“最讓我震驚的是,說完這句話,那幾個黑衣人剛離去,他就勒令府中影衛去幹掉那幾個人,封鎖訊息。”
沈竹晞聽他說完,冷哼一聲:“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謀其政,只想著如何明哲保身,貪功冒進——這樣的人也配做宰輔?”
看來,史孤光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只怕京城和他想法相同的簪纓高門還有不少,除非兵臨城下,不會從脂粉錢堆裡抬眼。
便是這達官貴人常來的朱紫樓中,也是觥籌交錯,管絃絲竹的靡靡之聲縈耳,舞女飛旋起舞帶起鈴鐺清脆作響。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史畫頤似乎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恨聲道:“他從小教導我什麼立身中州,天下為先,做的全是些背道而馳的東西!”
“我去偷來那份戰報,汝塵小鎮已經失守,下一步就是南離,以至中州十八地,時局都已經迫切到如此地步,居然還苟且貪安!”史畫頤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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