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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上來恭敬地詢問。
“史……史姑娘受了些驚嚇,我扶她進去治傷。”他和朱倚湄維持著這個相互依制的奇怪姿勢進了府邸,僵持著不敢有分毫妄動。
然而,這一幕落在不知其中兇險的旁人眼裡,便是另一番光景。尾行於少帥身後的靖晏軍下屬都面露異色,彼此竊竊私語。
“這不像少帥平時的作風啊?少帥和這位史家小姐感情這麼好,見一次都黏一塊了?”
“以後史家小姐就是少帥夫人了,瞧少帥今日這樣,咱們也得順帶對夫人多尊敬些。”
宴廳裡熱鬧如常,彷彿這段插曲從未發生過。佳餚如珍,美酒如瓊,絲竹嫋嫋聲中,廳前臺上佳人輕歌曼舞,賓客觥籌交錯,斗酒歡飲。而宰輔史孤光端坐在東首最核心的位置,鶴髮蒼顏,雖然垂老矣矣,犀利的眼神卻讓每一個與之對視的來客心驚。
這是上位者多年來執掌鹽鐵大權、殺伐果斷所獨有的氣勢,作不得假。
廳內的熱鬧氣氛在靖晏少將和朱倚湄相擁而入的時候沸騰到頂峰,眼看那一對新人已經快要走到史孤光身前站定拜堂,有大膽的賓客已經湊上前來起鬨:“哎呦,好著急的新郎官呦。”
在“呦”字詭異的拖長聲中,那一對新人忽然一齊動了!鄧韶音一刀刺進那來賀賓客的心臟,習慣性地用力將肺腑攪碎,而後砍下斷腕,向眾人展示:“列位請看,這是混進來的刺殺者,目標尚不明確,但是——”
他揚起斷手,颳去上面模仿人體膚色的塗料,那赫然是一隻鐵手,其中塞滿了火藥霹靂子,只要一動,就能將全場人炸為飛灰,屍骨無存。
然而,全場的賓客還來不及驚駭後怕,他們只聽到一聲老人淒厲拉長了的嘶叫,震驚地一起看去——緋紅嫁衣的朱倚湄飛身上前,一劍洞穿了史孤光的胸口!
老人歪倒在地,雙目圓瞪,滿臉悲憤:“你,你,你……你好!”他蒼枯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自己的幼女,像是忽然發現了面前人的身份,忽然露出極其驚駭可怖的神情:“是你!”
他手一耷,臉色卡成青紫,嚥了氣,再無聲息。
這位史畫頤,中州享有盛名的才女,居然在此手刃父親?更何況,史孤光對幼女的疼愛,是有口皆碑,全岱朝的豪門裡傳為美談的。她居然做出這種事來?
所有人都被這大庭廣眾的悖逆行為驚呆了,怒髮衝冠,靜默如死,直到朱倚湄揚起手中的人皮面具,一腳將倒下的屍體踢飛,轟然砸落在場中的餐桌上,珍饈四濺,滿身湯水的賓客連滾帶爬地避開。
她一揚手中的人皮面具,示意眾人看屍體的臉,模仿著史畫頤的清脆嗓音,婉轉地告訴眾人:“他不是我爹!他戴著人皮面具,我爹,我爹……”
朱倚湄一咬牙,哭得盈盈欲碎,悽聲道:“我爹,我爹被他害死了!”
她聲音嘶啞哽咽:“這個老頭,夥同管家,想要叛變岱朝,居然暗中害死我爹!你們看我爹爹這麼多日重病沒上朝,其實早就死了!”
全場死寂無聲,被這道驚雷砸得無法反應過來,只有朱倚湄揮著劍,滿臉怒容和戚色,毫無章法地衝過去,在屍體身上重重砸個不停。立刻有賓客從兩旁拉住她低聲勸慰,在場的武學之士已經看出,她砸劍的手法顯示她如傳言一般,絲毫不會武功,況且她一臉哀痛欲絕,實在是血脈真情,不能作假。
頓時眾人疑竇盡去,對這新婚之日遭遇此劇變的少女大起憐憫之意,紛紛地聚攏上來安慰她,全場近千名高門貴胄,竟無一人想到這“史畫頤”是由旁人假扮的。
正文 第77章 投軀無歸年其八
鄧韶音看她三言兩語就洗清自己,控制住局勢,佩服之餘不禁駭然。旁人或許沒有覺察,他靠得近,卻將朱倚湄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看到,朱倚湄面對史孤光只一瞬,就從對方的眼神中判斷出那是真的當朝宰輔。史孤光真的已經重傷委頓,卻似乎是吃了某種藥,暫時恢復了精神。朱倚湄毫不猶豫地手起劍落,這最初的一劍,卻是趁眾人都被他手上的火藥吸引去注意力時,一劍削下了史孤光的臉皮!
鮮血淋漓中,朱倚湄以極快的手法止了血,掏出人皮面具貼在對方臉上,而後解開史孤光的啞穴,等他發出尖叫之後,擊殺他,用袖間的另一塊人皮面具為道具,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臺詞。
她隨機應變之快,心腸之毒辣狠厲,讓即使是在戰場上見慣生死的鄧韶音也為之心驚。凝碧樓能獨統中州近七年,絕非運數使然,除卻何昱樓主天縱之才以外,樓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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