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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來擋,卻沒能擋得住,眼睜睜看著那一劍要將他劈為兩半,幾乎睚眥欲裂!
段其束及時地頓住手,點足後掠很遠,以消去劍上的勁力,怎麼會?這個人倒似是真的不會武功,看來真的不是蘇晏。他定了定神,合掌行了半禮,微微點頭:“方才認錯人了,蘇公子,多有得罪。”
他這時拋卻成見,定睛看去,發現對方的氣質與蘇晏迥然不同,不是那種如煙雲般會消散的清淡氣質,更近乎於一種溫潤,雖然眉目間有些神似,正常時卻絕不會認錯。他嘆了口氣,驚覺自己心境波盪,陰翳與仇恨竟彷彿再次矇蔽了內心。
段其束定了定神,略一點頭,搖手作別:“小師妹,你保重,我先行離去了。”
他走得如此閒淡而灑然,白衣在日光下翩躚飛舞,迎著滿頭白髮如雪,鬢邊那一朵花綴著露水盈盈。
史畫頤看著這位萍水相逢的師兄匆匆而去,竟似毫無留戀,也不曾過問她是如何習得三無閣的劍譜,也不曾知曉她的身份。這場陌路相逢,便只如海上浪潮散聚。她靜靜看著,眼底忽然露出些許的惆悵來。
“那是白露花。”蘇玉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以為她在好奇那朵花,他博聞強記,一下子道出了花名,解說,“傳聞中,白露花一生只開一次,最美的那朵,是以死人骸骨為養料,一瞬間綻放出來的。”
史畫頤聽得悵然,興致缺缺,迷惘道:“蘇公子,假雲袖這條線索已斷,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蘇玉溫沉吟良久,雙眉蹙起,如今倒真是前路茫茫,無處可去。倘若按照原計劃的話,現在應當帶這位姑娘去……他一撫掌,攤開地圖,用手指在上面虛虛地勾勒一個圈,迎著史畫頤驚詫不解的目光,篤定點頭:“就是這裡了。”
“我有一個法子,能追蹤到她。”他手握成拳,對天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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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水時,沈竹晞跟著陸棲淮再度來到洛水邊,涉山的草木在月色下泛起幽幽銀澤,落在他眼裡,卻寒意森然,彷彿有無數黑漆漆的長蛇在暗夜裡蜿蜒浮動。
“陸瀾,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眼看著陸棲淮再度橫笛要吹奏,沈竹晞忙不迭地打斷他,蹙眉問。
骷髏一直在後方尾行著他們,這時忽然猛地繃直了骨架,弓腰扎進河裡去!咕嘟咕嘟的河水如同千萬只觸手過來抓住他,將它拼命往下拉,極快地吞沒了那一抹慘白色。沈竹晞大驚失色,就要拔刀,被身邊人攔住:“不要妄動,紀公子應該是看出來這裡有什麼異常,才跳下去的。”
沈竹晞疑惑道:“陸瀾,才幾日過去,怎麼那天死在這裡的凝碧樓弟子的屍骨都不見了?連你從水底召喚出的那些殭屍也不見了!”他陡然想起一事,撇撇嘴,聲音低落下來,“你驅使殭屍的法子雖然很強,到底太陰邪了,以後還是不用為好。”
“不用也不成,難道束手待斃嗎?”陸棲淮仰臉微微一哂,玉笛不斷敲打著掌心,不待他說話,低語,“和我猜的一樣,這地下應該有什麼東西,類似於化骨散或者更厲害的,能融化屍體。”
“所以你再回來一次就為了這個?”沈竹晞恍然大悟,隱約又覺得哪裡不對,不待思索,水下忽然再度有了動靜!
一朵巨大的水色蓮花升騰而起,橫亙著擴散開,噌楞楞地往外冒著氣泡,蓮花中,沈竹晞再次看到了先前纏住他手腕的紅色海藻,海藻像長髮一樣千絲萬縷地糾纏上透明的花瓣,一道一道越纏越緊,鎖鏈一樣輕顫。
陸棲淮一抖外衫,將他攏在其下,淡淡:“我衣服上施了法訣,等閒瘴癧不能透過——朝微,之後不管你看見什麼,一定要屏住呼吸,不要驚呼。”他驀地抬指齊胸,猛然點亮了一個生光訣。
驟然爆發的光焰彷彿觸碰到某處開關,洛河水頓時發生了奇詭的改變——海藻轟然炸開,豔紅色的桃花障氣四濺飛散,那朵蓮花形的水紋越升越高,彷彿下面有一隻無形的巨手託著。沈竹晞竭力往下,想要看清楚下面到底是什麼,然而,那種刺目的桃紅迷了眼,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清那是縮小的人形,或是一個幻化而出的嬰孩。
怎麼回事?難道下面還有活物存在嗎?沈竹晞勉強保持著鎮靜,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刀。
那個人形愈發地清晰,看不見五官,滿身的慘白色,雖然很小,卻頭頂起那一片巨大的蓮花,盤膝高凌於水面之上。瘴氣呲呲地流轉在他們身側,落在黑色的衣袂上時,發出一陣一陣被侵蝕的聲響,陸棲淮神色凝重,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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