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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存在的,陸瀾一定不會做這種事的!”
紀長淵陡然迸發出冷冷的笑,負劍遠望,目光並沒有凝注在他們身上:“擷霜君,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的過去你瞭解多少,不說過去了,你就想一想他為什麼要和一面之緣的你去南離?”
七妖劍客盯著他,長劍齊眉:“你為人純如初雪,當然不會用故交的身份做文章,可是你知道陸棲淮是什麼人嗎?”
他的語氣忽然有了逼問的意味:“你想一想,那天在墓室裡的後半段引夢,你看到了什麼?”
沈竹晞微微一顫,忽然不敢直視他銳利而洞徹的眼神,思緒陡然一個迴旋,又回到了白沙墓中。
那時候,辜顏用他的血塗抹在陸棲淮身上,沈竹晞本以為自己的血是決計解不開琉璃繁縷的,然而,血被面板無聲無息地盡數吸收之後,陸棲淮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怎麼會?難道陸瀾的執念也有一部分是他嗎?沈竹晞思索幾番,不得要領,正要去招呼友人,卻忽然發現他的眼瞳是渙散而沒有焦點的,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在兩處夢魘的間隙短暫停歇。
就在他束手無措、不知道怎樣喚醒對方的時候,陸棲淮毫無預兆地抬手,並指將引夢石從中截斷為二!沈竹晞驚慌失措地撿起兩截石頭,看見案臺上的人眼眸中似乎有冷光一閃,復又闔眸沉沉睡去。
沈竹晞在左右兩塊半石中沉吟不定,最後隨意挑了其一,一閉眼,放到陸棲淮掌心,看白霧如錦緞紗幕升起時,在眼前漸次氤氳開的畫面。
那高聳入雲的是平逢山,卻並非數月前所見的白雪皚皚,冰封蒼茫,而是沉寂的鉛灰色,彷彿無數灰撲撲的蝶挨挨擠擠地排在山上。平逢山頂神殿莽莽,只有一個人孤零零地盤膝坐在那裡,眉目死寂而安詳。
畫面在飛速地拉近,在陸棲淮的視角里,他正穿林渡水,疾奔如電,向山巔急速掠成閃電——平逢山的山門前不能使用法術,那樣快的速度,幾乎已經是人間能有的極限。
鏡頭完全拉向山頂的時候,沈竹晞悚然驚動,手裡的另一半引夢石轟然墜地,碎裂成片,再也起不到引夢的效果。他根本不曾在意這個——山頂上,山頂上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或許也不是他自己——雖然有同樣的眉眼,然而滿頭綠鬢已成深灰,宛如垂暮之年的老人,那人居然是一身飛揚孤傲的緋衣,與他的氣質截然不同,像一尊亙古的雕塑盤坐在山巔,臉容上密密麻麻地扎滿了針孔,每一個孔都隱約透出灰光,而合十的手掌上,面板宛如皸裂開的瓷器,一寸一寸破碎成灰。
這不像是一個人,倒像是一尊瀕臨破碎的塑像!
沈竹晞看著畫面,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心有餘悸。那真的是曾經的他嗎?是他曾一度經歷過的事情?為何自己卻沒有半點印象呢?以往發生過的那些事,自己雖然不記得,但多少還有些模糊的印象投印在腦海中。
沈竹晞滿腹狐疑,定睛看去,陸棲淮似乎在灰光中跌跌撞撞地往上爬,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奇特的長風將他衣袂倒捲成向天的漩渦,而在天上,居然有灰色的河水倒灌而下!
一切都是灰色,灰,掩埋了所有的色彩,唯有那個“他”雕像一樣的緋衣,彷彿暴雨烏雲間的一隻火蝶。
沈竹晞終於忍不住失聲驚呼,那場景太過逼真,墓室裡,居然有海潮一樣的聲音迴響,轟然席捲,呼嘯而過,其間夾雜著無數哭喊、尖叫、笑語,河水就這樣流淌著往下灌入平逢山洞開的山口。
這是,天上之河!
正文 第119章 秉燭呵蒙塵其八
天上之河真的存在,而且在此變為了實體。
他看見,山頂上的那個緋衣的“他”終於睜開眼,對著飛掠而來的陸棲淮微微擺手,陸瀾似乎微微踉蹌了一下,高聲喊了一句什麼,聲音卻細碎得在狂風海嘯中一觸即散。與此同時,無止盡奔流的河水咆哮著沖垮一塊一塊的鎖故石,有千百道炫光在水面上齊作!
沈竹晞看了一眼,驚撥出聲——那是,那居然是無數的亡靈尖叫著狂湧過來,轉瞬便將山頂上的緋衣人影吞沒。然而,有一種更大的力量遏制了灰光的滋長蔓延,山體如同活了一樣瘋狂湧動,平逢山巍峨入雲的神殿如同紙糊,轟然坍塌,在倒下時,如同紛飛的紙屑簌簌飛落,是灰色背景板上零星的白。
沈竹晞的視線裡很快什麼也看不清,甚至找不到陸棲淮,在彌散的覆天灰光下,山頂宮殿倒下去,露出深不見底的無數黑洞。黑洞連線在一起,深深淺淺的,如同有無數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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