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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谷主的渡生劍!
一直掛在牆上從未出鞘過的渡生劍!
林青釋握劍的手指越收越緊,在雲袖平平直視的目光中,微微頷首,提劍地劃過她頸部,聲音卻是平淡如水,毫無波瀾到彷彿是問著與自己不相干的問題:“你告訴我,送你來的那個沈竹晞是誰?”
“你說啊!”似乎是此時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情緒,林青釋手腕巨震,渡生劍應聲墜地,他撲上去,死死地卡住雲袖的脖子,全然不顧對方微弱的掙扎,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隱隱的白色。
“說,那個沈竹晞是誰!”他厲斥道,地上渡生長劍光亮如明鏡的劍身映出他現在的模樣,長髮披散,左襟染血,神色猙獰可怖。
他感覺到雲袖蒼白的臉上因為呼吸不暢而泛起異樣的紅潮,直到對方四肢僵硬繃直起來,才冷然補充道:“沈竹晞是不是他?”
“望安,把劍放下。”鄧韶音心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猜想,不由得皺眉,慌亂中竟然說出了這個遺忘許久的稱呼。
便是他們當初重逢,林青釋依舊是淡然平靜,沒有如此失態過。他這樣,也只能是因為那一個人了。
“滾!”林青釋眉間一跳,脫口厲喝:“不關你的事!”
“你說是不說!”他指節一勾,渡生響應地彈起,劍脊重重地敲打在雲袖的後心,讓一縷空氣順利進去容她喘息。
幽草早已經看呆了,茫然怔怔地跌坐在地上,一時間竟然忘了爬起來。
她是從未見過谷主這樣如痴如癲的樣子,眼裡的狂亂之色,甚至讓她下意識地恐懼後退。
不,不是的,谷主從來素色衣衫、濯濯如月,何時像今天這般——也許,這就觸及到谷主一直以來從未在她面前揭開的過去。
這樣濃烈的煞氣,原來,谷主從前,是個殺人者。
“咳咳”,雲袖委頓著劇烈咳嗽起來,在她窒息的前一刻,林青釋終於稍稍放鬆了手,毫無溫度的目光透過盲眼,冰寒地罩在她身上,一言不發。
雲袖死命地按住嘴,滲人的血痕從指縫中流出來。
“他是,”她剛說出這兩個字,便又是一頓,劇烈地搖晃顫抖著,林青釋一拍床闌:“他是誰,快說!”
正文 第9章 葳蕤舊日行其七
“他是二……”雲袖住口,吐出一口血來,“二公子。”
他當然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雲袖心道。
“原來是擷霜君”林青釋有些頹然地鬆開手,搖搖晃晃幾乎要栽倒下去,被一旁的鄧韶音眼明手快的扶住,皺眉:“林公子,冷靜些,那人……”
“住嘴!”彷彿強自壓抑下的憤怒又在一瞬抬頭,林青釋猛然掙開他的手,冷然斷喝。
“他為什麼自稱沈竹晞?誰讓你們去南離寺?你又怎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連聲質問,眉目間卻緩釋下來,漸漸深吸著平定下來。
“得罪。”不待雲袖回答,他接過幽草遞來的十二根銀針,在燈上小心地淬了一遍,毫無徵兆地一抬手,雙掌齊出,十二根銀針幾乎同時閃電般地刺入她周身各處關節中!
林青釋看不到,刺穴卻是毫髮不差。他聽著雲袖的喘息聲趨於平穩,良久,才默然道:“沾衣,得罪了。”
“林公子心憂故人,難免情急,也能理解。”雲袖倚著床頭臉色發白,“只是他泉下有知,不會希望你如此。”
“泉下有知?”似乎被這個詞刺激到,林青釋眉目間便又有些譏誚,啟唇,“死在那裡,永世不能再入輪迴,如何還能泉下有知?”
他說到後來,語氣漸漸低微下來,抿著唇,淡淡道:“二公子大概快要取藥回來了——沾衣,你還沒說,他為何自稱沈竹晞?”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雲袖斂眉,無悲無喜的語調,“事實上,我也記得不太多,我的記憶有損。”
林青釋皺眉,探手到她腦後輕輕撫過,摸出三枚金針的輪廓,手指微微一顫:“居然是金針封腦。”
金針封腦之術,可以封記憶、束思緒,沒什麼大裨益,卻有極大的風險,其中開顱、置針、挑筋、縫線、養愈,每一步都不能有絲毫差錯。便是他作為醫術冠天下的藥醫谷谷主,也只有三成把握能保人平安。
這樣的禁忌之術,如今竟在故友身上尚存。
林青釋蹙眉思索,示意一旁的幽草上前來一同察看,幽草撇撇嘴,沒看出此刻谷主神情的凝肅,只道:“可惜子珂半路上跳車不知去哪裡了,倘若他在這裡,還可以幫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