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封上的石門,再無出口。
這裡大概是琴河還興旺繁盛時,一戶簪纓門第的書房。壁上懸著青山碧水的畫作,精緻地用綾羅綢緞裝裱好,側壁的隔間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排鎏金脊背的書。
哪一戶正常的人家會把書房建得密不通風?還傍依著白骨門,甚至桌案上還擺著長葉子的危險植物。沈竹晞暗暗腹誹,哼了一聲。
沈竹晞注意到,最下面一列的中央空出了一本書的位置,看起來很是突兀,他將整個室內的東西過了一遍,並沒有找到空缺的那本書。
案上研磨好的硃砂倒在硯臺裡,紫筆的筆尖卻點在了紙箋上,在紙面上洇染開如血的一大片。沈竹晞微微一驚,走過去細細地看紙箋上的字。
這是一封沒有寄出的信,只草草寫了兩行就頓住了,連落款都被硃筆抹去,塗作一團:
“妹茗秋親啟,十三年荒春一度,年華困頓,不得解……”
下面的字跡狂亂地圈在一起,辨認不出,想來是寫信的人寫到這裡,心緒漸亂,無法成文。
沈竹晞看到“茗秋”二字,腦中有根弦微微一動,仔細回想卻毫無收穫——又是他在過去認識,而現在不記得的人嗎?
或許在這裡,能尋找到什麼恢復記憶的契機。
信箋的下面有厚厚一疊紙,沈竹晞一張一張翻閱過去,發現竟大致都是同樣的內容,似乎是寫信人想要寄信給一位至關重要的人物,於是打了許多廢棄的草稿。
有的字跡狂亂,有的一筆一畫工整清晰,沈竹晞試探著一蘸乾涸的深棕墨痕,湊到鼻端,面色微變。那竟不是硃砂,是枯掉的血痕。
他的手忽然頓住了——最下面一張紙箋字跡滿滿,是這封信的全文!
沈竹晞急急地展開紙箋,逐行閱讀起來;
“吾今耽於琴河,寤寐思之,欠爾甚重,今生今世、來生來世,貽心匪石,亦不能償。”
“子今故矣,我以簫聲付朝夕,浮世大夢十三載,料就應醒矣。夜臺塵土相隔。”
“今於燃犀之城中,念念如故,夜夜頻見君。”
沈竹晞滿面茫然地放下紙箋,完全不理解上面的字句到底是在講什麼。按上面的意思來,似乎是這姓段的寫信者在以為他的愛人去世後,到達一處叫燃犀之城的地方,在那裡重又見到了她。
這樣猜想有諸多不妥,他將手覆上額頭,陷入苦思,忽而一拍桌子:“簫聲!”
那客棧老闆敘述裡的夜半簫聲,或許就是這個人的手筆。
沈竹晞精神一振,緩緩從桌子上收回手,忽而覺得不對。
咔咔連聲,桌面上接連響起清晰的齒輪轉動之聲,嘶嘶一片此起彼伏,沈竹晞俯身,雙臂撐在桌沿上,緊密注視著一絲一毫細微的變化。
桌面正中一塊的方形紋樣緩緩向旁邊移動,露出一道暗格,裡面精細地鋪好了一層灰布以防落塵。
“哎?是一本書。”沈竹晞估量書的寬厚,回身和書架上的空缺一比劃,奇道,“就是缺的那本!”
他伸手去拿,手指快要觸碰到書晦暗蒙塵的封面時,異變忽生——地板上立足之地轟然向下塌陷,黑黢黢的深坑一眼望不到底。整張桌案猛地被彈起,而後向下一落。沈竹晞不及穩住,在巨大的顛簸中抓緊了桌子的一沿,另一隻手按住了書,不讓它飛出去。
這下子怕是要掉落到地底了。
沈竹晞順著狹窄到只容兩人貼行的甬道往下落,這裡不知多久沒人涉足,陰冷潮溼的氣息裹挾而來。他不知道在嗆人的四濺灰塵中下墜了多久,撐著兩沿的手臂都已痠麻不堪。
沈竹晞雙腳踏上實地的時候,覺得自己在一個陰暗幽僻、不見天日的長廊中,兩壁高懸著幽藍色的燈火,燃燒得無聲無息。
他拍掉身上的灰站起來,從碎成幾片的桌子下,取出那本滑落的書,一邊小心地拂去黯藍封面上的塵垢。
沈竹晞湊到幽藍的火光下,勉強看清了這是一本私人的日記,藍光映照得所有字似乎都無聲地扭曲起來,帶著凜然寒氣。
他按住不停跳動的額角,開始吃力地閱讀這一本日記。
這一次能否平安找到出去的路,能否解開琴河的謎題,尋找到過去的線索,全在於自己手裡的這本日記了。
裡面紙箋泛黃,沾在一起,沈竹晞小心翼翼地撕開,卻還是破壞了第一頁的幾行。他定睛看去,第一頁抄的是一段修行經文,後面加硃筆小楷批註:“今日,習得共情之術,師傅言,共情之術須得慎用,猶不可在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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