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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上的短葉,語氣冷凝,“雲袖,你說對了,這裡真的有亡魂出來活動。”
雲袖因為他的動作雙頰微微緋紅,捧著菱花鏡強作鎮定:“棲魂草是什麼?”
“不入輪迴的亡魂不能長久飄蕩在陽世中,若不奪舍,只能棲身於棲魂草中,日間蟄伏,夜間活動。”陸棲淮解釋道,神色有些奇異,“琴河滿城的人到底怎麼是死去的,居然都沒有進入輪迴?”
他搖搖頭,語帶不忍:“不入輪迴,要付出何等殘酷的代價。”
雲袖定睛看他眉目間漸漸浮現起悵惘之色,心中有奇妙的預感,似乎眼前的事物,陸棲淮從前經歷過的。她遲疑著啟唇:“陸棲淮,你從前見過它嗎?”
陸棲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冷下來,長眉皺起,如畫卷上青山起伏:“雲姑娘,你問得太多了。”
“出去罷。”他不再多言,提劍離去。
正文 第30章 匹素由刀尺其三
只是進門一轉的功夫,門前的佈局又竟有了些微的不同。
先前賣囊餅的小車已一路推到了西首,灶爐上的餅又多了些,而這間水粉鋪子毗鄰的客棧上,已經掛出了客滿的牌子。
有“人”在這裡活動!
雲袖眼帶驚恐地掃過空蕩蕩的四周,覺得自己似乎被看不見的存在擠在中間,有無數道目光投注在她這個突兀的外來者身上,讓她如芒在背。
她慌亂地顫抖著,竟覺得自己聽到了空氣中翻湧而起的細碎語聲,那些人講著她聽不懂的話,聲音嘶啞低沉,不像是活人說話的聲音。
一隻手忽然按上她的肩膀,雲袖大駭,卻被那隻手輕輕移過來捂住了嘴。
她轉過身來,陸棲淮冷哼著放下手:“知道周圍有東西還驚叫,不怕把它們都招來嗎?”
“你看那裡!”陸棲淮手指一抬,死死地抓緊了玉笛上的流穗。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雲袖只覺得如入冰窖,滿心的涼意毫不留情地從頭頂直直灌下——那裡是一處大戶人家的府邸,牌匾上題篆刻的“唐”字,雕欄玉砌相映,朱門洞開。抬頭的二樓雕刻著十三種瑞獸祥雲的紋樣,此刻,那崇明鳥和敦與獸兩方浮雕中間窗戶上,慢騰騰地佈滿了水汽。
水汽不斷氤氳爬滿明亮的玉窗,所見也越來越模糊。陸棲淮用眼神搜尋許久,窗邊竟沒有擺放棲魂草。
“琴河唐氏的故宅!”雲袖驚奇地望著後院間影綽可見的舊時練武場,與別處不同,那裡早已爬滿了青苔,“莫非還有唐氏中人的鬼魂眷戀故宅,在此地徘徊不肯離去嗎?”
“琴河唐氏是什麼樣的家族?”陸棲淮問。
雲袖聞言怪異地看著他,微微搖頭:“我不記得了,不過在我心目中,這戶人家滿門俠義正直之士,就算如今做了鬼,也絕不會害人。”
陸棲淮沉吟道:“那去看看,雲袖——”
他語聲一頓,叮囑道:“說不定是你的印象錯了,拿好菱花鏡,不可掉以輕心。跟著我。”
跨進門檻的一剎,幽幽的吹奏聲四起。
陸棲淮的玉笛仍舊被緊握在手上,雲袖心下一凜,再細聽,辨出那是簫聲,音符奇怪、殘缺不全的曲調。
客棧掌櫃說那引他進城的簫聲,在此地出現了!
身後的宅門慢悠悠地無聲闔上,她注意到時,四面綺窗緊閉,陰冷的室內團團漆黑,像打翻的潑墨。暗色籠罩下,身旁每一件精巧的古物,或是錯落有致的室內格布,都籠罩著森森鬼氣。
雲袖抬手點在菱花鏡,鏡中微光亮起,映照周圍的一丈空間。
“滅掉。”陸棲淮眉間一沉,低聲道。
雲袖遲疑了一下,抬手掐訣準備滅掉鏡光,然而,就是這一剎的猶豫,已然生變——
鏡中大熾的烈焰翻湧著席捲上來,洞徹了周圍的每一處。雲袖看見,她周圍的空寂中有數道逡巡的人影,相貌如常,服飾華麗,或秉燭或負劍,他們安然地行走、談笑,腳步踏在玉石鋪就的地板上,雲袖卻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只有那詭秘的簫聲一路震盪上去,沉沉然震得鏡光搖搖欲滅。
他按住口壓抑住到唇邊的一聲驚呼,再度掐訣,手指卻僵凝在空中不能動。她看清了來往錯落的人影,他們面目如生,神色說不出的平和喜悅,彷彿仍是這座死寂府邸的主宰。
陸棲淮僵直著往前走,一步一步如履薄冰,提劍緩步拾級而上。他一手虛握住雲袖的手腕,回首動了動唇,無聲道:“若有異變,點亮燃燈咒。”
雲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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