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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無懼生死,在兩柄稀世名劍相對中,依舊神色如常。
紀長淵皺眉,倘若對方是要金錢來交換,他和陸棲淮大概都身無長物,這可頗讓人為難了。他聽得那人慢悠悠地說:“久聞紀氏用毒、解毒冠絕天下,可惜為凝碧樓所滅,我還無緣得見。”
那首領瞥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凝碧樓眾人,一撫掌:“呈上來!”
晚晴驚愕地發現,動的居然是凝碧樓的人,他們魚貫地拿上來十杯酒,一字排開。他心中疑慮,忍不住抬眸看何昱,卻被對方緊抓住手,低語,一說話,冰冷的氣息就打在溫熱的雙頰上:“別想了,繼續看。”
那首領說:“這裡有十杯毒酒,只有一杯是沒有毒的——七妖劍客,敢不敢嘗試一下?”銀白色的液體在杯盞中晃動,日光下徹,十杯看起來並無二致。
紀長淵盯了半晌,拿起左邊第四杯、也是最靠近手邊的一杯,一飲而盡。
那首領注視著液體流入他唇齒間,咕咚咕咚灌下,看這個人面色蒼白,有輕微的顫抖,額頭上也漸漸冒汗,可是站得筆直,挺拔如劍,顯然不像是中了劇毒的樣子。
“你走吧!”那首領揮了揮手,似乎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居然真的放他們走了。畫面就此中斷,何昱向後翩然退開,眉間硃砂更加嫣紅如血,甚為醒目。
“可是紀長淵明明沒死啊?”終於能說話了,晚晴忍不住發問。
何昱冷冷地看著下屬,解釋:“那十杯裡都有毒,如此摧心肝噬肺腑的劇毒,只一下就能要人命,也虧他能忍住。”
晚晴動了動唇,內心隱約對這個人升起了一絲敬意,他不願再討論紀長淵,低聲:“這很奇怪,我感覺陸棲淮以前像是認識他,可是按照我們這些天來對陸棲淮的瞭解和分析,遇上這麼生死攸關的事,他絕不會把相識之人扔在一邊,坐視對方孤身赴險。”
晚晴猜測:“除非,除非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或者他乾脆就是想讓紀長淵死。”
他道:“還有,雖然雪鴻的首領定了這個十杯毒酒之約,我們的人為何要放走陸棲淮?就這樣擊殺他,不是更好嗎?”
何昱微微搖頭,再度勾了勾手指,這次他按上少年的眉心,傳輸著後來的畫面。那是在離亂中有人持著玄霜石錄下的,並不清晰,只能看見綽綽的人影相對,恰是陸、紀二人兜兜轉轉奔逃過一段山路,短暫停歇的時候。
陸棲淮攙扶著紀長淵,足下腳步虛浮,然而手指卻冷定如鐵。他毫不停息地轉過了數重山,覺察到肩上的重量越來越沉,提氣輕叱了一聲,這一聲尖銳的音節,如同一柄劍,生生地破開紀長淵混沌的意志,讓他有了片刻清醒。
他疼得要命,那種烈酒似的劇痛在四肢百骸裡亂竄,像一團怪物,貪婪地攫取所有的養料。就算是在仍然算得上半個敵人的陸棲淮面前,他依舊剋制不住,迸出低沉的痛哼。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什麼毒?他身為紀氏的傳人都沒見過這樣的毒,這毒又是哪裡來的?
紀長淵腦海裡無法組織思緒,他只模糊不清地記得,那一日自己要殺陸棲淮的時候,對方忽然說,有一件要緊事要去做,而後便對他和盤托出。
陸棲淮說,雪鴻組織再一次出現了,這一支力量世世代代地守衛著不淨之城,試圖伺機重踞中州,將整個風岸古地變為亡靈的居所。他還直言不諱,隱族已經沒有活人,所有曾經的隱族人都遁入不淨之城,成為冥靈軍團的一部分。
這樣的話太匪夷所思,饒是飛揚跳脫的七妖劍客,一時間也不能接受。然而陸棲淮卻又說,這是從不淨之城的臥底殷清緋那裡得來的訊息,雪鴻試圖將殷景吾封鎖在不淨之城之下,讓岱朝最為純正的王血就此斷絕,從而方便國壽之後的進攻。
紀長淵看過陸棲淮施展殷氏的術法封印,他必然與殷景吾相交甚密,也許和殷清緋真的暗中有聯絡也說不定。紀長淵雖然平日無法無天慣了,卻極看重諾言,曾答應過殷清緋保證年輕神官的安全,絕不會得知對方有難而束手旁觀。於是他們二人暫棄前嫌,一路追擊行經到此,許是因為太過於疏忽,他們在此遭到了截殺。
——是凝碧樓和雪鴻的聯袂阻殺,居然也有凝碧樓的人攪在裡面。紀長淵早就隱約覺察出凝碧樓有個巨大的陰謀,從七年前他被圍攻,這個陰謀就已經鋪陳開了,可是他被何昱施了封口的法術,而且他向來不擅長這些智謀分析,腦中也空蕩蕩的沒有頭緒。
鋪天蓋地的疼痛再一次漫將上來,紀長淵所有的思緒在裡面沉浮不定,無法集中。陸棲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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