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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瀾,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陸棲淮放下手中杯盞,向他伸出手。
沈竹晞刻意不去看他,故作輕快地凌空拍掉他的手:“我想一個人去。”他生怕陸瀾不同意,有些彆扭地扯住對方袖口,“我帶著朝雪呢,別人傷不到我,你別擔心啦!”
“那好吧。”陸棲淮覺得他自醒來後就神色古怪,只當他悶壞了,側身讓出路來。
沈竹晞緊了緊衣服往外走,轉過數叢修竹,仍感覺到背後深邃的兩道眸光釘在自己身上,讓他感覺頗為奇怪。他先前一直睡在玄光寺的廂房裡,這時胡亂地走,心裡隱約升起了一個念頭,漸漸成形——
蘇晏肯定也在這裡的某一處,找他去問個清楚吧。
可是他轉念又想,就算他曾經真的和蘇晏親密無間,那也是極其遙遠的過去了。反正日後,或許就是眼下,也是要為敵的,還管那些糾纏不清的事幹什麼,不如干脆利落地全拋開來得爽快。
沈竹晞正遲疑著,倚著一尊佛石,忽然聽見不遠處的系滿紅佛緞的松樹下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他吃了一驚,立刻撥開竹子走過去。
“璇卿,你怎麼……?”沈竹晞被勢如瘋虎的少女撞得一趔趄,心口一陣駭人得疼,等他爬起來的時候,史畫頤居然已經奔得沒影了,而在樹的另一頭,蘇晏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光看著他。
“她怎麼了?”沈竹晞皺眉。
正文 第155章 何地著疏狂其四
在沈竹晞被蘇晏帶走之後,被定身法訣束縛在那裡動彈不得的史畫頤等了許久,恰巧遇上姍姍來遲的林青釋一行。陸棲淮當即給她解了定身術,說明了同去休與白塔的意圖,史畫頤毫不遲疑地應了,第二日初晨,她推開廂房的門,卻看見蘇晏站在門外。
史畫頤用平生最怨恨鋒利的眼神盯著這個人,一邊握緊了雨隔劍,這個人害遍她的家族、師門和意中人,如今卻能平平安安地站在這個地方。他無惡不作,卻偏偏對小曇坦然無祚,這樣一個人,他憑什麼,憑什麼?她知道,因為自己先前的刻意作為,蘇晏對自己必然也是恨之入骨,今日若是無旁人前來,她雖然不會被殺,卻是難以倖免。
迎著史畫頤幾乎凝成實質長劍的目光,蘇晏絲毫不為所動,平平地一抬手指,解了定身訣:“坐。”他推開了禪茶室的偏門,將人引了進去。
“七年前,擷霜君亡魂所棲的返魂木,就由這屋後的泠泠泉水注水滋潤。”蘇晏抬手指著後窗外,回頭看見史畫頤萬般警惕的模樣,居然笑了一笑,“你確實該死,不過,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對你動手。”
他這句話說得極慢,彷彿要由唇齒一字一字地咀嚼箇中滋味。史畫頤知道他是認真地說這句話,可她並沒有放心,反而心往下沉,被巨手裹挾拖入無底深淵。
“還有人比你更該死嗎?”史畫頤冷冷地譏諷,“阿槿姑娘也被你害死了,你手底下又多了一條人命,已經罪無可赦。”
蘇晏聲音溫雅,眉目卻含著一層煞氣:“不必套我的話,我沒殺阿槿,她又沒做錯什麼,我犯不著跟她過不去。”
史畫頤像是聽到全天下最好聽的笑話,猛地放聲大笑,用力捶桌:“你?就你?她沒做錯什麼,琴河的幾千條人命就做錯什麼了?小曇就做錯什麼了?我父親就做錯什麼了?”
蘇晏本來可以不必理會她的質問,但因為她陡然提起沈竹晞,自己有些心煩意亂:“擷霜君當然沒做錯什麼,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只有別人做錯,他不會錯。”
史畫頤怔住了,聽到他又冷下聲音來惡狠狠地說:“可是你父親,連同琴河的每一個人,都有罪孽!”
史畫頤再度哂笑:“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蘇晏,或者蘇玉溫,我也不管你名字到底是什麼了,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可笑之人!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小曇好,你是他什麼人?你作為如今中州上下人人得而誅之、不惡不作的第一惡人,你有什麼立場、有什麼資格去為他考慮?你就是將整個中州拱手奉上,你瞧他會不會多留意你一眼,給你好臉色看!”
她頓了頓,滿懷怨毒:“或許你在他面前自殘自戕,他倒是會頗為解氣地看著你。”
蘇晏向來以溫柔和雅的翩翩公子形象示人,不會輕易地被別人的三言兩語挑撥起怒火,但凡事每每牽扯到沈竹晞,總是例外,他雙眉一卷復又散開,眉目間似乎有什麼令人畏懼的東西在散開,說話的聲音並不如何發怒,可是一字一句卻很惡毒:“史姑娘不顧名節身份,隨著他四處奔波,也換不來並肩睥睨一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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