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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鸞的事情,於是隨意打了個哈哈帶過去:“興許是指他們平逢山一脈都是術法高人吧。”他手指攥緊了紙卷,喃喃,“上面居然說,凝碧樓要對阿槿動手?就因為阿槿是陸瀾的徒弟?”
鄧韶音冷笑,雖然從沈竹晞口中得知那位陸公子並非導致汝塵小鎮覆滅的元兇,他對那人的印象一時半會仍無法改觀,哼了一聲:“都不是什麼好人。”沈竹晞一哽,三人都緘默下去,一時間相對無話。
沈竹晞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到櫃檯端了碟早點過來,讓辜顏用喙試了毒,就著熱茶吃了:“怎麼就我們三個人,其他人呢?”
鄧韶音煩躁不安地用手叩擊著桌面,他從軍中抽身,要在找到林望安後立刻帶他回軍中,不可久留。他心中隱約有微妙的不祥預感,可是細細探究,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就在那團迷霧似的感覺越發清晰的時候,沈竹晞卻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大聲說:“少帥,你為何要給沐餘風求情?這樣的人,殘害殷慈,死了最好!”
鄧韶音眯起眼睛,狹長的眼中冷光如電,直言不諱:“我不是為了他求情,是為了他父親——從前的沐老將軍。”
他說:“或許外人看起來,沐老將軍也不過是對我有知遇之恩,將我從兵營的最底層提拔出來,當了一個親兵,後來便對我不聞不問。可是我自己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光是他把我拉出來的這第一步,就需要極大的睿智與勇氣。”
說到這裡,鄧韶音撩起半邊頭髮,沈竹晞一直奇怪他為何有半邊頭髮是垂落下來、遮擋住額角的,這時定睛一看,便哇地叫出來,他額角烙著一塊深黑的黔印,居然是犯罪之臣打在臉上的刺青!
鄧韶音指骨咔咔作響:“我祖父是前朝將軍鄧薦寒,就是自己被誣謀反、子輩被誅、三代刺字發配的那位。”
沈竹晞覺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半晌,奇道:“薦寒果?你祖父和藥醫谷有聯絡?”
鄧韶音坦言:“祖父是藥醫谷上一任谷主的愛人,可是那位谷主卻並不是我的祖母。但在我被刺字發配之後,她還是歷經輾轉出手救下了我。我本來該在藥醫谷長大,可是她很快就去世了,藥醫谷的傳統——直到找到下一任谷主、對方上任前,谷裡除了看守書籍的老者,便不能再留人。”
“如此,我被趕了出來,流落街頭,因為是罪臣之後,不能入朝為官,亦不能從軍。”他晃了晃頭,彷彿要將那些不愉快的慘烈回憶從腦海中甩出去。他沒有明言,沈竹晞也能猜到,一個孱弱孤苦的少年人,在亂世烽煙中要獨自存活下去,是何其的艱難困苦。
沈竹晞問:“然後沐……沐老將軍把你從最底層拉了出來?”
鄧韶音點頭:“我那時候已被拒絕過很多次,決計沒想到真的有人冒著丟失官位的風險來幫助我這個罪臣之後,而事實上,他把我帶入新兵營後,也沒有不聞不問,而是一直對我言傳身教,隱隱然將我當作接班人來培養的。”
“國士遇我,國士報之——雖然我對他其他許多方面都不贊同,但他這一條性命,我卻是一定要盡力為他保全的。”鄧韶音揚起劍眉,“不過他權柄已失,沐餘風也被懲處,再掀不起什麼風浪。”
“而我與靖晏軍,如今也是舉步維艱,在岱朝的局勢算得上內憂外困並存。幸而我們內部還是鐵板一塊,上下一心,不曾有絲毫分歧。”鄧韶音微垂著頭,語聲隱有傲然,聽起來卻十分沉鬱,“奪朱之戰後的這七年,文軒帝曾數次忌憚我功高震主,更兼手握重權,試圖將靖晏軍和我本人割離開。”
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迸出來下面的話:“為此,他甚至不惜採取一些極端手段——四年前,在棹城叛亂時,我率靖晏軍去平叛,在回來的路上便被自己人阻殺。靖晏軍毫無防備,心寒齒冷之下,便有不少人就這樣……離去了。”
他低聲道:“後來,靖晏軍衣衫染血、疲憊不堪地日夜行軍到了棹城通往京城的門下,守門者卻得到了上面人的指令,沒有給我們開門。”
沈竹晞駭了一跳,脫口而出:“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呢!”
鄧韶音顯然有感而發,渾身顫抖,強自鎮定著說完了下面的話:“後來我們糧食將盡,不得已便只能強攻城門,與昔日同儔同室操戈,在奄奄一息將要倒下前,終於進了城。而文軒帝眼看局勢無法更改,便情態一轉,壓下了關城門的訊息,更是大肆賞賜靖晏軍上下,營造出君臣和融盡歡的虛假景象。”
他聲音漸漸低微下去,將臉埋在手心裡,不動了。
沈竹晞默然,一時心中憤慨難當,他素來不涉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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