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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的煩躁和怒意已經瀕臨決堤!屍骨在他身前歪歪扭扭地碼得很高,白骨戰士從隱族人後方回身疾刺過來,那些隱族戰士勢如瘋虎,不顧一切地攻向陸棲淮!
有一個人唰地撲上去,挺槍疾刺!
“小心!”沈竹晞驚叫道,雖然知道陸棲淮後來必然脫險了,心卻撲通撲通地要躍出來,緊張到近乎窒息。他看到陸棲淮揮劍如電,刺入對方膝蓋,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松得太早了——那個人雙膝唰地斷裂,然而卻用手掌死死地夾住了祝東風的劍刃!垂死的人爆發出極為強悍的力量,縱然是與他武功如雲泥之別的陸棲淮,一時竟然拔不出劍刃。便在此時,後心幾柄劍刃交織成網,齊齊刺到!
陸棲淮霍然拔劍將那人砍為兩截,那人身體向前撲出,在地上拖出兩道血痕,用雙手撐著地,極力逼迫著陸棲淮往後靠到劍刃,似乎還想拖著半截軀體再戰!那種可怖瘋狂的氣勢,讓持劍的陸棲淮微微悚然,回劍護身的動作便緩了一拍,赫然有數柄劍同時刺到,劃破衣衫,刺入後心!
墓室裡,沈竹晞震驚地站起,陡然感覺到掌心一陣劇痛,原來是在太緊張時,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血來。他撲上去,跪倒在地,急不可耐地看著接下來的畫面——
萬分兇險的時分,陸棲淮回身用修長的手指夾住劍刃,內力過處,長劍在他手指下寸寸斷開。然而,他所能做的也止於此,那種如海潮滅頂的疲憊感剎那間攫取住身體的每一寸,在第二柄劍刺入的時候,陸棲淮動作遲緩,並沒來得及壓倒長劍。
更多的劍同時凌空劈下,陸棲淮回頭望去,所有的白骨戰士都已經倒下,隱族人也只剩下面前的幾十個。然而,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或許這便是終結,反正朝微已經被送走了,他這一路,也算有始有終,臻得圓滿。
就在陸棲淮油盡燈枯,將要闔目倒下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憑空伸出,將他一把拉住,半抱著一掠而起。
那是一隻女子的手,纖細柔軟,然而在這一瞬間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那隻手抬起來鏗然如劍,袖中陡然綻開無法直視的銳光,勢如雷霆,將那些劍刃擊得粉碎。而收束不及的隱族人紛紛向後跌到,顛撲在地,埋倒在雪中死去。
雖然死去,然而那數十雙眼睛猶自努睜在雪地裡,令人凜凜生寒。朔風漫天,一層一層飛雪覆上屍骨,陸棲淮迷濛地看過去,忽然精神也有些恍惚,隱族和岱朝世世代代累積的仇恨,便如層層覆蓋的飛雪,無法消泯,只能加深。
今日雖然暫且擊退第一波隱族人,卻連暫時喘一口氣的餘裕都沒有留下,此後將是隱族人蟄伏七年的捲土重來。
“暫且不必思慮太多,隱族人在國壽前不會進攻。”那接住她的人忽然道,聲音纖細,在風雪中一吹極散,卻十分鋒利。
“雲袖?!”陸棲淮霍然抬頭,驚奇道。
與他一同驚叫出聲的還有墓室裡的沈竹晞,沈竹晞驚愕地聽她講完這一句話,沒想到阿袖居然回來救陸瀾了,這和陸瀾說的不同啊?只是阿袖是怎麼知道隱族人的事?他按捺情緒,繼續凝望著畫面。
骷髏忽然發出一陣咔嚓咔嚓的響動,似乎被畫面所震驚——綿延千里的茫茫雪山間,那個水藍流仙裙的女子綿延如流雲,抱著懷裡的人策馬飛奔。那匹馬是用鏡術強行幻化出來的,支援不了多久,卻極耗費心神,然而她卻只咬著牙,面無表情地飛馳,霜雪迷了眼,她甚至不曾有餘裕停下看懷裡的人一眼。
陸棲淮因為傷重昏過去,鮮血未曾流出來就凝結成冰,雲袖將手抵在他後心,源源不斷地傳輸著靈力,以保住他心脈的暖氣。長風浩蕩,雪山一片慘白茫茫,唯有女子微弱的喘息化作白霧升騰而起,浮在半空中。
雲袖不知在雪中賓士了多久,耳畔天上之河的聲響如潮轟烈迴盪,她屏住呼吸,封住了自己的筋脈,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僵滯如冰,唯有那絲絲縷縷的暖意在身體裡肆意橫竄,維持住微弱的視力和對周圍的感知。
快了,快了,已經把最後一塊鎖故石遠遠地拋在身後,先前的雪山因為不淨之城的動盪被夷為平地,策馬奔騰著踏過一地隱族人的屍骸往前,就是平逢山了。
傳聞裡,平逢山上的聖湖水,可以癒合天下一切傷痕,她要在日落前趕到那裡,把陸棲淮送上去!
然而,這樣接連的劇烈震顫,身下幻化出的駿馬便無法支撐,陡然抬蹄疾躍,居然在落下的那一瞬間,翩翩破碎了!如同被打落在地的瓷器,砰然碎成許多片,簌簌地在風中飄散。雲袖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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