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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他:“那你確定嗎?真的在涉山見到與他很像的人?”
金浣煙點頭,面有異色:“擷霜君,你要小心些,據說在洛水古渡頭,那裡有無數的孤冢荒墳,有人似乎看見陸公子夜間在那裡橫笛,衣帶沾水,像是……墳冢裡溼透的幽魂——你可一定要小心些!”
於是,他和史畫頤便一路順著金浣煙的指引,來到涉山。將要午夜了,他預備著支開史畫頤,獨自去那亂墳堆裡看看。
沒有點燈,一室黑沉,隱約可見廊下珠箔漂燈。沈竹晞閉目養神,手指攏進袖口,無聲地握緊了朝雪,辜顏撲簌簌地落在他肩頭,尖尖的尾羽從他臉頰上刮過:“辜顏?”他忽然皺眉,察覺到白鳥用喙啄了啄他的臉。
涉山常年寒涼,雖然是初夏,晚間的夜風卻格外冷,夾著泠泠月色從窗外吹入,沈竹晞的衣袂被拂卷而起,橫亙在眼前,擋住他的視線。然而,他的鬢髮卻穩穩地凝定在這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面前擋住了風。
黑暗中,沈竹晞影影綽綽瞥見一雙深色的眼瞳融在暗影裡盯著他,無聲無息,連喘息都靜默無聲,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他也在黑暗中緩緩地往前一寸一寸地遞出刀鋒,憑感覺對著那人的心口直截刺下!
然而,對方的動作卻比他更快,一隻手悄然地伸過來按緊了刀鋒。
沈竹晞聽見對方衣帶細碎作響的聲音,和奇怪的滴水聲,嗒嗒而下,那隻手順著劍刃緩緩攀過來,冰涼如雪:“朝微。”
“天吶”,他一瞬間巨震,心中彷彿有一道閃電掠過,幾如夢寐。他摸索著想要點燈卻被對方伸手按住,於是改為按住那人陰冷潮溼的雙肩,“陸瀾,是你嗎?你怎麼弄成這樣?”
“別擔心。”對方在黑暗中開口,輕聲寬慰。
“我……我正打算半夜出去找你……”沈竹晞喃喃,握刀的手一分一分鬆開,直至朝雪砰然跌落在地面上,在幽幽暗夜裡呈現出藍色。他扯住對方冷如霜雪的手,“陸瀾,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到底怎麼了?你還好吧?為什麼他們都說你……”他一哽,沒有再說下去。
奇怪的是,那個人也並沒有回答他,對方的衣衫有水不斷滴下,一聲聲落在客棧陳年的舊木板上,如同催促的更漏,讓他莫名覺得心慌。
“快回答我。”他提高了聲音。
在滴水的空洞迴響中,在沈竹晞看不到的地方,那個人抬手解下額間的垂帶,捲成筆,嘴唇一張一翕地吐出根本聽不到的咒語,垂帶上唯一的珠子掃過眼角眉梢的一刻,他的面目在悄然發生改變——惑心術。
這是一種幾近失傳的至高法術,用這個,便可以在對方眼中,幻化成此刻他最想見到的人。
“陸瀾!”沈竹晞心中疑慮,有些急了,一把扯住他的手,“別這樣沉默!我有點害怕,你快告訴我啊!”
“去點燈。”那人發話了。
沈竹晞依言撥亮案上的燈芯草,秉著燭臺照過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燭光一點一點撫上那人的臉,臉容卓犖,宛然如畫,那一雙桃花眼在昏暗躍動的燈光中顯得迷離而神光不定,此刻微微流轉著注視他。
沈竹晞不自覺地舔了舔下唇,滿意地看到友人臉色尚好,容色並無清減,想來這些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他鬆了口氣,傾身過去捏捏對方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手指掠過的地方,柔軟的面板如水紋在手底下盪漾開,不似常人。
沈竹晞停了手,感慨道:“陸瀾,你得多笑笑,知道嗎?”不等對方回答,他便又自顧自地接下去,“你快說吧,我聽著,絕不嫌棄你。”
“我一定一直和你一起。”少年聲音稍顯單薄,輕輕地說,語氣卻認真無比,“總在你這邊。”
他身旁的人微微一震,就連握住他的手都在劇烈震顫,顯然是心緒波動,無法止息。沈竹晞反而平靜下來,也不催促,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開口。
搖曳的燭火中,陸棲淮清秀挺拔的雙眉似乎微微蹙起,鼻翼垂下的一縷長髮隨著呼吸緩緩起伏,彷彿心中一動一動要湧起的心事。緘默良久,他彷彿下定了決心,緩緩頷首:“朝微,你要想好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
他垂下眉眼:“我是無法拒絕你的。”
沈竹晞重重點頭,撈了帕子抹去他衣上的水珠,聽他說:“那一日我們在南離殷府遇見第一波隱族人,我送走了你,而後我在奮戰中重傷,本來萬難倖免,幸而那一隊白骨騎士在最後關頭突然萌生靈智,而隱族人又一心惦記著攻佔殷府,作為未來的根據地。”
“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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