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2/4 頁)
”
沈竹晞收拾心情,經他這麼一提點,也想起來,驚呼道:“對啊,這一夜似乎有近二十個時辰!”他離開客棧已是半夜,後來與殭屍一番鏖戰,又進墓遇見邪祟,再然後他解毒乘舟而下,這一番折騰,少說也得有十多個時辰,加上半夜以前的六個時辰,便快要近一整日!
陸棲淮擰眉站起,神色陡然凝肅下來:“我先前沒注意——朝微,你可有聽到流水聲嗎?”
沈竹晞茫然搖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失聲道:“我們被困進了結界?”
“怎麼有這樣厲害的結界,無聲無息地把我們納了進去,甚至一直沒有反應?這個境界得有多大啊!”沈竹晞忍不住驚呼。
“稍安勿躁。”陸棲淮安慰地捏捏他的手,而後站起,背脊筆直如劍,衣袂陡然鼓盪而起,他凝神細察,一寸一寸地探過去,想要找出結界的微弱之處。
找到了!他如驚電般掠出,祝東風陡然切開了眼前濃厚到看不到頭的黑夜!
“天吶,是他們兩人?”
結界被破開之後,燦燦的天光籠罩了四野,沈竹晞拔足一躍上岸,謹慎地橫刀在胸,蹙眉盯著左前方的那兩道身影。
有兩個人在河岸邊互相支撐著站在一起,準確一點說,那並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幻影和一具屍體,互相倚靠,是一對兄弟,似乎棠棣情深的樣子。
然而,沈竹晞卻清晰地認出來,那便是墓道里的幻影和那半具屍體!身體和頭顱已經完全拼合起來,靜立在那裡,因為沒能緊密貼合,那頭顱像是用一根針高高挑在脖子上,看起來甚是可怖。兩張臉一併對著他們,沈竹晞微微側過身,便能看到幻影的手臂凝成實體的劍,橫在心口,欲斬不斬。
“陸瀾,是它們困住我們的嗎?它們要做什麼?”沈竹晞湊過去,壓低聲音,“我感覺這兩個‘人’牽扯到什麼要緊的事,最好能審問個清楚。”
陸棲淮抬手作出噤聲的手勢,無聲無息地點足掠去,對面兩雙黑洞洞的眼瞳沒有焦距地定在他身上。他提劍的手一頓,忽然毫無預兆地直砍而下!
這一劍無比凌厲,沈竹晞頓時有些焦急,生怕他一擊將對方格殺當場,不能再留下問話的機會。他俯身摘了一把草葉,扣緊,抖直揮出,灑然如鏗鏘短刃,一半向著屍體的周身大穴,另有幾片卻鏗然彈在祝東風上,壓抑住那如匹練長虹的劍招。
然而,他的眼瞳忽然睜大了——那屍體面對著來勢洶洶的一劍竟渾然不懼,僵直手臂拆下一旁的劍刃,拔劍如風旋轉,長劍如同一道流光,唰地掠來,直刺陸棲淮右路。那屍體四肢僵直,可是運劍卻絲毫不見滯澀,想必生前是一位劍道高手,如今雖然死去,那些劍術法門卻已經在骨髓裡成為一種烙印般的記憶。
怎麼會?這樣的劍術,即便是他,也不能穩勝!沈竹晞瞥見他肩頭的兩個洞孔,心念電轉,陡然明白這屍體是誰,驚叫:“藥人,你是紀長淵!這是忘痴劍!”
“藥人”二字尤其清楚響亮,沈竹晞看見屍體陡然巨震,如同被無形的劍刃從中一分為二,捂著胸口嘶嘶地叫喚出聲。便在此時,陸棲淮也陡然撤劍,微微冷笑著平平舉起手掌,掌心燃燈咒的輪廓清晰地支離在那裡,大肆的冷光映著天色,刺目到讓人難以直視。
屍體也舉起手,雖然手臂已經是白骨嶙峋,然而他蒼枯的指節張開時,掌心赫然也有一枚燃燈咒打烙在骨頭中!
沈竹晞愕然無語,倘若面前真的是差點殺死雲袖的七妖劍客,理應是他們的仇人才對,為何林谷主也會為他種下燃燈咒?
而中州眾口相傳的凝碧樓主的功績中,其中便有一條是聚眾剿殺了惹犯眾怒的蘭畹紀氏。凝碧樓是何等的聲勢浩大,況且那一日參與圍剿紀氏的,還有諸多鼎盛門派,絕不會輕易放他們兩人的神魂逃脫,莫非是有人故意放他們一馬嗎?尤其是紀長淵,居然被大卸八塊地關押在這裡,是誰關的?又在防備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沉亙在心頭,沈竹晞勉強壓下紛擾的雜念,有些遲疑地一扯陸棲淮:“陸瀾,你說他們能聽懂我們說話嗎?要審問該怎麼問?”
陸棲淮默然無語,一時也不知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對面的一屍一影也死氣沉沉地懸停在那裡,他一眼掃過去,凝住了,有些驚愕:那紀少汀的虛影裡有什麼?似乎那是一道從後心貫穿的傷痕,輕細的軟劍裹上來將內臟攪碎。他認得這種手法,如今中州武林的知名人物裡,便只有一個人殺人時習慣做這樣的動作——凝碧樓的湄姑娘。
之前他同朱倚湄交過手,旁邊還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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