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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顧西城的死便是最悲傷不過的事,回到姜國的那天,迎來的卻是舉國悲痛,整個帝京一片縞素,長鼓哀鳴。為姜國嘔心瀝血,鞠躬盡瘁的一朝忠臣,葉舟離世。
三個月過去了,葉雲曦從最開始的無感,到悲痛欲絕,到現在整日躺在榻上渾渾噩噩,時醒時昏迷。
“怎麼樣?醒了嗎?”葉夫人小聲的問守在榻邊的青玥。
天氣入秋,夜晚漫著絲絲涼意。
青玥為葉雲曦掖了掖被角,然後起身彎腰行禮,輕聲道:“一個時辰前醒了一次,現在又睡了。”
她哪裡是睡了,分明是醉得一塌糊塗,榻前的矮桌上還放著瓷白色的酒壺呢。
葉夫人只嘆了口氣,滿目憂傷,但還是拂了拂繡著金絲的長袖,典雅端莊的轉身。走出幾步,她停下腳步。
“青玥,別給她拿酒了。
青玥躬著身子:“是,夫人。”
如今葉舟走了,幼女悲傷過度,可是這個相府還得要有一個人來撐著啊!僅僅三個多月的時間,葉夫人青色的兩鬢已長出縷縷斑白,眼角額頭的皺紋也添了不少。
“水,水……”葉雲曦夢中囈語。
青玥連忙起身,倒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端到榻前來。
葉雲曦坐直身子,聲音澀澀的:“現在什麼時辰了?”
青玥餵了她一口,拿回瓷盅:“回姑娘,現在才三更天,姑娘若是疲乏,還可以多睡會兒。”
“趙憬深呢?”她嚥了咽,充滿血絲的眼望著青玥。
“啊?……”青玥愣住了。
但是隨即她又垂下眼瞼,只是柔聲安慰她:“姑娘這是醉了還沒醒呢,再睡會兒吧!”她扶著葉雲曦瘦得孱弱的身子躺下,又給她蓋好被子。
自姑娘酗酒,每每醒來,第一句問得便是當今皇上。青玥心疼極了,皺著眉頭,忽地嘴角一撇,眼淚一顆一顆不受控地落下。
一個夢套一個夢,接踵而至,葉雲曦早已分不清哪裡是虛幻,哪裡是現實。
一片黑暗中,漸漸浮現出顧西城的模樣,一身紅衣,嘴角叼著狗尾巴草,眼神痞痞的望著她。接著是爹爹的嚴肅的臉,一本正經的教育她,讓她離趙憬深遠一點。後來是趙憬深,望臺上他紅著眼說喜歡她,叫她不要走。
黑暗褪去,白光乍現,虛妄的夢鏡中,老者慈祥的看著她,緩緩道:“四年前,曾有一名蘇姓女子以姜國皇帝趙憬深的名義來求過千機,那是一味泯滅人性的毒藥啊,令人忘卻,令人斷情絕愛。”
趙憬深真的忘記她了,回到姜國已三月有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沒有來看過她。他怎麼捨得,他們之間明明有那麼多美好的記憶,他怎麼不再多等等,等到她回來。
葉雲曦在睡夢中抽泣著,眼角溢位晶瑩的淚水。
恍惚中,她感覺嘴巴被什麼堵住,漸漸的,又喘不過氣,幾近窒息。
她這是快要死了嗎?醉死的?
她瞬間驚醒,一室燭火昏黃,九寶站在榻前看著半掩的窗戶,窗外秋風蕭瑟,吹得樹葉刷刷作響。
葉雲曦撐著沉重的身子起身,迷迷糊糊的去關窗戶,還白了九寶一眼:“你毛這麼厚,怕什麼冷!”
回到榻上,她重新倒下。這種喘不過氣快要窒息的感覺今晚不是第一次,之前就有過好多好多次。
葉雲曦細細一想,眉頭皺起,猜想自己可能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不知過了多少天,葉雲曦醒過來,開始用膳,並主動去廚房找參湯來喝,經過半個多月的調理,她的身體總算是好轉了些,白得像紙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爹爹生前給她留下了一樣東西,一份蓋著天子玉璽的承位詔書,爹爹死後,姜國有了兩位丞相,左丞相是爹爹最得意的弟子,辛垣止,右丞相便是她。
自古左為尊,右為客,但是憑著右丞相這一名頭,她倒也能一生無虞。
“姑娘,江澈,江公子求見。”青玥來報。
據青玥說,自她離宮後的第二日,趙憬深便派人將她放出了地牢,還遣送她回了相府。
“嗯。”葉雲曦應了一聲,神情嚴肅。
“阿姐,找我何事?”進來的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清秀,江澈正處於變聲期,嗓音很是沙啞。
葉雲曦手心中緊緊的攥著一枚箭頭,眼神冰冷至極。她看向江澈,冷聲道:“阿姐交給你一個任務,將這枚箭頭的來歷查清楚。”
她伸手遞給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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