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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妃的目光躲閃,佯裝若無其事。
在短暫的寂靜後,慕昌帝沉聲道:“太子,發生在太子府一事,由你裁決,你看著辦吧。”
聞言,柳貴妃面如死灰,林尚書絕望的跌入崖底。
阮清微緩緩的閉起眼簾,感受著胸腔裡的震顫,終於得到皇上的這句話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慕徑偲懲治人的原則。
慕徑偲鄭重的道:“是,兒臣遵命。”
此事怎麼辦?
慕徑偲負手而立,道:“你在太子府中所犯的謀大逆、大不敬、不道、不義,皆是十惡不赫之罪,當誅九族。”
林尚書失魂落魄的豎耳聽著。
“你收財賣官、跟寺廟勾結謀取不義之財、大放印子錢、姦殺幼女、包庇貪官、陷害忠良、收賄賂嚴刑逼供判冤案……,以及林家其它人的惡行,我全都詳細的記錄在冊,”慕徑偲從袖中取出厚厚的冊子,轉身朝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雙手呈上,道:“請父皇過目。”
林尚書目瞪口呆,差點嚇死,這些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竟然準備的萬無一失!
福公公下階接過冊子,轉呈給了慕昌帝。
慕徑偲命道:“今日,誅你父、兄、子三族中的在朝為官者;今日,此三族查抄沒籍;明日,此三族的家眷全部離京流放;此三族的世代不得再為官,不得與為官者結姻,不得回京。”
他沒有大開殺戒,只誅了在朝為官者,共七人。林氏家族,大勢已去。
柳貴妃驚駭,皇令難違,儘管恨極惱極痛極,也不能言語。更何況,慕徑偲還掌握了林家人的累累罪惡行徑,若是替林家說話,就是不自量力的惹禍上身,被慕徑偲逮住機會彈劾就不妥了。
慕徑偲的出手太穩準狠,平日裡的閒適只是偽裝,他分明像是伺機而動的兇狠野獸,勇猛無比,措不及防的給出致命一擊。慕玄懿說的沒錯,不能低估慕徑偲。可是,自己的胞妹也要流放?柳貴妃雙膝一軟,跪向皇上,萬般憤惱全化作軟言細語道:“臣妾的胞妹有孕在身,不知可否寬限些時日。”
慕昌帝一行一行的看著冊子上的字,沒有抬起眼簾,只道:“朕說了,此事由太子裁決。”
柳貴妃猶豫著,思量該怎麼開口。
慕徑偲道:“不能寬限。”
柳貴妃難以置信他直截了當的拒絕,絲毫的不掩飾,是要公然的決裂?
“昨日在刑部裡身首異處的陳大人、於大人、齊大人、汪大人,都有父母妻兒。”慕徑偲低低的寒聲道:“他們死得太慘了。”
☆、第六六章
四象殿中寂靜極了;只聞慕昌帝翻閱冊子的聲音,他看得很仔細。冊子上詳細的記載著林尚書自上任刑部尚書以來,所犯下的惡貫滿盈之事,以及林家假公濟私、謀取權財的陰險勾當,皆是有跡可循。
林尚書已被押去街市口問斬;林氏一族多年以來穩固的權勢將轟然倒塌;榮與辱不過是一夕之間。
慕昌帝翻閱完整本冊子;不動聲色的道:“拿去給柳丞相過目。”
福公公接過冊子,道:“是。”
柳貴妃的臉色很難看,欲言又止;她知道當前的形勢極為不妙;不敢輕言,能不被林家拖累已是萬幸。
慕昌帝高坐龍椅,俯視著厚積薄發的慕徑偲,他比想象中的更深謀遠慮,竟能清楚的掌握林氏家族的罪狀;可見平日裡的運籌帷幄;在關鍵時刻;絕勝的一擊。
任誰都無法忽略慕徑偲身邊的阮清微;她始終悠然自在,這與慕徑偲的寧靜沉著遙相輝映。她確實很懂事,知道何時該說話何時該沉默,在該說話時又知道說什麼。他們配合的真的很完美,有著與生俱來的默契。
慕昌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阮清微,目光轉向依然不打算退下的慕徑偲,沉聲道:“還有何事?”
慕徑偲拱手道:“回父皇,兒臣是有一事要跟柳貴妃娘娘說。”
柳貴妃一駭,又是什麼要命的事?她暗自平復著惱憤和不安,道:“太子殿下請說。”
慕徑偲平靜的道:“因亦心公主掉下湖中一事,柳貴妃娘娘昨日已斬首了四位太子太師,今日是要派人進太子府徹查府中品行不端的侍從,是嗎?”
“確是如此。”柳貴妃衣袖中的拳頭握緊了,他這是獠牙畢露,準備向她發起攻擊了?
慕徑偲道:“我昨晚回府之後,把太子府中所有的侍從逐一徹查了一遍,我認定他們都是品行端良之人,每個人都忠厚,對我惟命是從,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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