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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笑,幾年來默默承認的苦楚都在瞬間崩塌。無邊的宿命豎立在她的背脊裡,支撐著她轉身蹣跚而去。
當嬤嬤把笑容悽慘、精神無畏的莊文妃帶下去時,整座大殿都沉默著,無比的薄涼,這就是後宮,如同每一個日升日落一樣,榮與辱都如過眼煙雲,人心冷漠至極。
突然,阮清微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民女曾在懷妙庵借宿過幾日,有幸得一位師太點化,這位師太已圓寂。”
慕徑偲接道:“師太說了什麼?”
阮清微平靜的道:“師太說,民女只有正妻主母命,否則,必剋夫英年早逝。”
聞言,慕徑偲笑而不語。懂得她是說給皇上和柳貴妃聽的,應對的是皇上要把她封為瑞王側妃的打算。如果皇上真的頒旨了,柳貴妃可不會捨得自己的兒子英年早逝。
柳貴妃聽罷,心中冷笑,不知道他們在故弄玄虛什麼,太子說他身為太子時不能納妃,她說她只有正妻主母命不能為妾,便隨口問道:“若為正妻主母,可旺夫?”
阮清微回道:“師太沒說。”
慕昌帝神色不明,揚起搭在龍椅扶手的手,福公公宣道:“皇上累了,都散去吧。”
眾人陸續退去後,阮清微才上前恭敬道:“啟稟皇上,民女已監督收穫蓮藕完畢,特來拜別。”
慕昌帝沉聲道:“朕有話單獨跟阮清微說。”
慕徑偲起身道:“兒臣告退。”他臨出去前,語聲平常的對阮清微道:“我會一直在殿外等你。”
阮清微道:“好。”
四象殿中,只有慕昌帝和阮清微,他高高在上的坐著,她娉婷沉靜的站立。
慕昌帝開口道:“朕不會封你為瑞王側妃了。”
☆、第五九章
偌大的正殿,只在四個牆角各燃著一盞燭臺。阮清微抬首仰望,他的神情在昏黃的燭光中若隱若現,有幾分倦意和冷沉。
慕昌帝從龍椅上霍然起身,腳步穩健的拾階而下,駐步於她面前,沉聲道:“朕說你不必當瑞王側妃了,你無動於衷?”
頓時,阮清微只覺周身被威嚴的氣勢籠罩著,她不適的朝旁邊挪了挪,微微笑道:“瑞王應該感激您的仁慈。”
慕昌帝的神色隱隱一變,負手而立,道:“殿中東南角有一罈女兒紅,去取來。”
阮清微腳步輕快的取來了酒罈。
慕昌帝道:“坐下,喝。”
阮清微撥出酒塞,深深的一聞,酒香濃郁,眸光中立刻浮上歡喜色,笑問:“皇上是要跟民女‘秉酒夜談’?”
“對。”
“請皇上稍微等一會。”
說罷,阮清微把酒罈放在桌上,身手極快的把八張木椅上的棉墊全收起,一手抱著棉墊,一手拖著一把笨重的紫檀木椅子,一步步的移到了殿外。
慕徑偲寧靜的站在殿外的院中,看到阮清微負重移動,連忙迎過去。
阮清微把棉墊遞給他讓他拿著,雙手用力的拖著椅子移下石階。
將椅子擺在院中,又把棉墊疊放鋪平,阮清微輕道:“坐著等。”
“嗯。”慕徑偲端坐著。
阮清微剛一轉身,忽想到肩上禦寒的斗篷,便解開斗篷為他嚴實的蓋在身上。倆人相視一笑,她折回到殿內。
慕昌帝目睹了完整的經過,驚訝於她毫不遮掩的體貼,是真情流露,就像是呼吸一樣的自然而然。他把他的驚訝清楚的呈現在了臉上,目光緊鎖著她。
阮清微聳聳肩,漫不經心的拭去額頭冒的細汗,道:“太子對民女照顧,民女對太子體貼,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慕昌帝意味深長的道:“他是太子,你是民女。”
阮清微平靜的道:“這不妨礙彼此相濡以沫。”
慕昌帝道:“他的眼光很好,你也是。”
阮清微不置可否的微笑。
慕昌帝坐回龍椅上,手搭在龍紋扶手上,若有所思的看向阮清微,沉聲道:“你的審時度勢是天生的?”
“皇上此話怎講?”阮清微抱著酒罈飲了口酒,細細品了品味道,很好喝。是的,這就是她的評價,酒只在於好喝與不好喝。
慕昌帝直截了當的道:“說服莊文妃離開皇宮,很不易吧。”
阮清微一怔,既然開誠佈公,她由衷的道:“感謝皇上的恩准和成全。”
“即救了魏家,又讓莊文妃獲得自由,此種一舉兩得的結果,是你跟慕徑偲配合的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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