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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臉去,以錦帕掩面,嘔了起來。
熱朵命人上了一碗溫水:“倒不曾想,你初來南疆,許是吃不慣這味道。不如先吃口熱水,緩一緩。”
宋玉聳肩:“可惜嘍,這麼好的美味,夫人都無福消受。”
熱朵道:“好了,老六,你今兒個進宮來,所謂何事,倒是快些說出來才好。”
宋玉笑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那石世臻,這前頭,您不是派他去開石窟去了麼。如今說是遇著一些麻煩事兒,想來這工期怕是要延遲一些時日。”
熱朵斜眼看他:“我倒你來所謂何事,原是來做說客了。這石世臻先前拍著胸脯保證的,說是下月便可完工。此時又說要延遲工期,這可不是抗命麼?”
宋玉笑道:“頂多,過些時日,我再送您幾尊新雕的佛像可好?”
熱朵道:“看來這石世臻只值幾尊木雕像了?”
宋玉雙手合十:“得得得,今兒個既然進宮來跟女王討這個人情,我便做好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準備了。那便再加一柄小王親自雕刻的木屏風可好?”
聽到此處,熱朵方才拍掌笑道:“老六啊老六,要你一件東西可不容易。還得今兒個你為了石世臻來求情才肯相送。”
2 第二百一十四章 姑蘇樂女(一)
那日,自茱萸進南疆王宮見過熱朵以後,並未被留宿在宮中,而是由朱朱帶著住在宮外別館。
這別館喚名“思館”,是一處南疆王宮旁僻靜的院子。這沁思苑裡頭也是曲折遊廊,塗飾朱粉,又有千百翠竹交映。
出了小石甬道,便是後院,有大株的雪櫻,只是這外頭氣寒,不似女王那裡有熏籠整日供著,還尚不到開花的時候。
雪櫻後頭有一間隙,得泉水一汪,從牆前川流而下,繞階盤屋,旋著翠竹而下,倒也是一處清靜地兒。
再看這屋內,緙絲彈墨的幔帳,金絲錦簾。窗子上以五色紗糊就,一併陳設著古玩瓷器,皆是按這屋子的稟性而設。
茱萸注意到,這案上有一尊胭脂紅地粉彩人物紋樣的燈籠瓶。這燈籠瓶,口沿描金,頸部及近足繪胭脂紅地魚蝠花卉紋,瓶身繪“海屋添籌”圖。
再往旁處看去,乃是青花釉裡紅雙龍戲珠的紋缸,裡頭養了兩隻金魚。
這缸乃是通景釉裡紅繪雙龍戲珠紋,青花點睛,間以朵雲。近足飾海水江崖。此缸胎體重堅實,造型飽滿古樸,所繪龍紋威武矯健,寶珠火焰飛動,海水怒濤翻卷,富有氣勢。
這兩樣的瓶底都以青花鐫刻了“天鉞元年”的字樣,多半是經由邊境商人販賣到南疆來的出口瓷器了。
瞧著這些瓶缸,茱萸心下多少覺著有些慰藉,只邊輕觸著燈籠瓶,邊問道:“此處瞧著,先前有人住過的模樣,一應都是照著此人喜好陳設的吧?”
朱朱此時正幫著點驗熱朵賜下的紗綾、金銀器皿等物件,一時聽茱萸這樣問道,反倒有些愣住。
朱朱只得低聲應了一句:“先前這兒乃是先王賜給六王爺的別院,他本不喜王府,因而先前常在這裡久住。女王登基以後,六王爺便常不在阿蘇城中,這兒便空置了下來。如今王爺回阿蘇城,便住王府去了。女王想著,夫人許是住不慣這內宮,怕是規矩多了,多是束縛。因而才有意將夫人安置在此處。”
茱萸點頭道:“倒是女王有心了。”
這時,聽著別屋熱鬧非常,茱萸豎起耳傾聽,竟是吳儂軟語的歌喉聲響。
見茱萸疑惑,朱朱道:“這是先前從姑蘇出來的樂人,被六王爺從恆風買了下來,每日晨定會於房舍內練習。”
“哦。原來如此。”茱萸說道。
說話間,兩人已是行至樂坊,才到了房舍前,見著諸樂女齊齊行了禮:“參見夫人。”
茱萸瞧著這些樂女,遍身綾羅,插金戴銀,又是個個花容玉貌的,想來這六王爺也是惜花之人,待她們也不薄。
茱萸正想著,忽而瞥見其中一垂首樂女有些眼熟,因而欠身近前,以手撫之腮上,笑道:“這好好的美人兒,怎麼腮上倒是有豌豆大小的血漬來了。”
那女子側身,也不躲著,只是笑道:“夫人瞧漏眼了,這不是刮的,只怕是方才替姐妹們淘胭脂膏子的時候,不慎蹭了一些到臉上。”
這媚眼如絲的不是旁人,正是當初被茱萸留在關海的喜兒。茱萸心下狐疑著,這喜兒明明被自個安插到了關海主事葉大海身側,這好好的,怎麼又跑到千里迢迢的南疆來了?
況且這些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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