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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先從熱朵起,茱萸次之,諸人一一接過,便傳了起來。鼓聲停,這花恰恰是在耶律齊手中了,耶律齊正合意,便吃了一杯酒。諸人皆睜大了眼,想著這耶律齊平日裡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倒是要瞧瞧,他能說出什麼笑話來。
耶律齊握了握藝璇的手,笑道:“我只得說一個,若是說的差了,也請勿怪。”
熱朵道:“若是說的不笑了,怕是還要罰,今兒個既然是遊戲,那便沒有什麼主子、奴才了,全都是一樣的。”
耶律齊扯著嘴角笑道:“只得說一個,說的不好,也便就認罰了。”
耶律齊又朝藝璇耳語了一番,藝璇輕笑了一聲,耶律齊方才說道:“在我們勿洛山中,有那麼一隻大黑熊,從來都是穿著木屐出門的。”
話音才落地,諸人就笑作了一團,倒也不是這笑話真的好笑,只是見耶律齊神情誇張,因而才笑了場。茱萸吃了口茶,只是淡淡地在一旁聽著,今兒個月色明朗,總覺著心下“突突”地跳,好似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耶律齊又接著道:“這隻穿木屐的大黑熊,從來都不敢出洞裡。偏巧就是前一日了,他老婆說是拉肚子,因而便派了大黑熊出去拿藥。不想這大黑熊一時迷了路,竟就在路邊睡著了。到了第二日,回到洞中,這大黑熊老婆正拿著戒尺在那兒等著。大黑熊嚇了一跳,連連討饒。於是它老婆就問說,如果它願意脫了木屐,然後再陪個不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哪裡曉得,這大黑熊才脫了木屐,就被它老婆一頓戒尺毒打,直嚷嚷這腳也忒臭了點!這大黑熊一聽,一下就暈了過去,當然不是被她老婆打暈的,是被自己燻暈的。”
耶律齊說完,朝藝璇紮了眨眼,眾人先是一愣,而後鬨堂大笑。耶律齊忙斟酒一杯,遞予熱朵道:“好了,我這笑話說完了,您若是覺著討好了,那便請飲下此酒。”
熱朵不好推辭,便一飲而盡。鼓聲再起,便從耶律齊傳起,可巧了,這花才到宋玉手裡,鼓聲也便停了。
宋玉心下正擔著事,見是手上正接著花,只得笑笑:“女王知曉,我這想來最不在行說笑了,若說非要說出什麼子醜寅來,怕是還有些為難。倒不如直接自飲了這一杯,不知可好?”
2 第二百五十章 半月莊(二)
熱朵笑笑,“既是如此,那你便七步作詩。你平日裡素喜詩文,若是詩作的好,那這一遭也便算了,也無需罰什麼。若是作不出好詩,那便自去天牢領罰。”
香黎一聽,一時坐不住了,忙起身道:“女王,這王爺並非要抗旨,不過是平日裡不擅長講這笑話罷了。作詩,這七步又哪裡成。”
熱朵擺手道;“香黎,這話若是換作你父親在世,怕就不會說出來了。”
香黎王妃知曉,熱朵這是在說她的不是,可也不好反駁什麼,只怕是多說多錯,只得立馬噤了聲。
耶律齊饒有興致地看著宋玉,他倒是要好好瞧瞧,這宋玉能掀起什麼浪來。
宋玉轉身,朝前走著,直到了七步,方才吟道:“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一旦歸為臣虜,沉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離別歌,垂淚對宮娥。
茱萸聽了心下暗暗詫異,這宋玉所指,可不就是她的母親麼。這一招移花接木,也就真只有宋玉才能想得到了。熱朵聽了,心下自然很不是滋味,每一字都如被針氈,往昔南疆城被破之恨,丹冉枉死之憾,一件件往事又浮上心頭。
熱朵頓了頓,方才緩緩開口道;“家國之恨未敢相忘,這詩依我看來,確是作的極好,倒也是六弟所長了。不禁想起先王仍在時,常說,這帝王家,比不得那些寒門子弟,都是靠著映雪讀書,亦或者螢囊借光方才好一朝殿前折桂,好揚眉吐氣。咱們宮裡頭的子弟,原也就讀這些個書,不過是比外頭的平頭百姓多識得一些典故。可是也決不好是一個書呆子。因而照我看,老六,你這是不但沒忘本,還是精進了許多呀。”
熱朵故左言他,也不提周筠生當年帶人大破南疆城的光景,耶律齊與宋玉心下各自思忖著,起了不同的念頭。
因著一時半會,諸人也有些玩的累了,便索性散去不提遊戲了。熱朵又命人撤了屏障,外頭的一應大臣早已退下。婢女另行擦拭桌子、擺上果子,更換杯碗箸。
又有婢女拿來衣裳給熱朵與茱萸等皆添了衣,洗漱了一番,吃了口茶,方才入了座。彼時,諸臣皆已不在,一時又覺著冷清了許多。
熱朵因而說道:“往年先王還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