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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對你們木郡王府可是關照有加,郡王越發的拉拉扯扯,可不是左顧言他了。這葉大人何許人也,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先帝時候,可是佛堂裡頭輪過佛禮的,您若是想辯贏了他,可不是難事一樁。”
木郡王道:“這原本也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兒,還講不到沒臉的話來。可是這祖宗的恩典、先帝、太先帝的恩德,又豈是說廢就廢。皇上聖明,也是知道咱們木郡王府的忠誠,可不得今兒個找來了葉之章來問話,好歹也知曉臣的一片真心那。”
周筠生沉聲道:“好了,你無非也就是要給木郡王府正個名,朕明兒個早朝就下道旨意,給你木郡王府題道匾額。但是這葉之章的話也並非全然無理,即便是減了你們一半的用度,那也是該的。況且方才朕已經訓斥過他了,你又何耿耿於懷。”
周筠生這一招恩威並施,木郡王當然不會不知,如今鬧成這樣,自然還是有旁的目的。周筠生對葉之章以及葉家的不滿由來已久,木郡王自然是有心思,但凡戳中了時機,跟皇帝上一道摺子,那扳倒葉家的第一功臣,可就是他木郡王。
前朝時候,都是閒賦散人,兩耳也不聞朝中之事。如今橫下心來蹚朝裡這些個渾水,自然也是因著木郡王妃也終於有喜了。木郡王苦盼多年,這孩子來的也不容易。既然是有了繼承人,那這木郡王府自然也不能荒廢了,因而木郡王這些時日,攙和了不少的事兒。
“你退下吧,朕該說的,都說了,聽不聽得進去,且由你。”周筠生這話說的不重,但木郡王知曉,已然不該繼續在議事閣胡鬧了,因而只得躬身行禮退出了閣外。
此時,李玖詹方才注意到,左側那紫檀長案上赫然放著長寬各一尺的紅木大算盤。再往右側的紫檀長案看,一樣是長寬各一尺的算盤。薛巾等捧著冊子,就在一旁站著,顯然方才他們來之前,這裡已經算過賬目了。
周筠生今日只穿了一件棉布褂子,兩隻修長的手臂扶著偌大的紫檀御案的案沿邊上。
這棉布,可不是往日京師百姓裡供的那些,是此番昊然從蘇州帶回來的,說是蘇州百姓自發湊了棉布,一人一布就這樣織成的褂子,分量不可謂不重。
周筠生今兒個覺得穿這樣一身棉布褂子,倒是比往日那些絲綢緞面更舒適一些。
李玖詹與李玬順眼看著案上留下未乾的筆墨,字型清晰,墨水光亮。這最上面一頭,寫的是“天鉞二年,朝鮮”的字跡。
周筠生頭上此時竟然滲出了汗珠,薛巾放下賬本,立刻走到一旁的矮几上的銅盆裡洗了手,又在另一旁擱在高几上的金盆裡拿那方錦巾在水裡一過,輕輕絞乾了,走到周筠生側身旁,踮起腳,抬高了手,以便不擋著周筠生的視線。
薛巾先是擦了左額的汗珠,又從周筠生身後繞過,細細擦拭了右邊的汗珠。
過了許久,周筠生方才發了話:“你們在這裡站了許久了,朕倒是糊塗了,該賜座了。”
話音才落,小太監麻利地搬來了木椅,李玖詹與李玬卻之不恭地落了座。此時他兩也早已是一頭的汗,而且還是冷汗。
“你們說說,朝鮮此番遞上來的第三道國書,朕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看的?”
周筠生單手輕擊著案沿,臉上也無喜怒,君心難測,此時周筠生的心思,李玖詹與李玬也是有些看不清了。
所謂的第三道國書,無非是朝鮮願上供往年三倍的貢賦。這自然也不是白來的,自然也是封閔氏為後的附加條件。
閔萬燻當然知道,這後位不可輕易獲得,自然是越發地加大了籌碼。但凡是女兒封了皇后,這未來的皇帝寶座,自然有一半是他們朝鮮的血統來坐,這帳自然是不虧的。
“臣以為,朝鮮所謂的十座城池,三倍的貢賦皆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怕是朝鮮如今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玖詹小心翼翼地回著話,周筠生面上的汗珠,一時也不見了。
2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不能寐
話說如今已是二更的天,那廂雲梅宮,茱萸因著前些時日操持李耿的喪事,難免有些疲累,況且還拖著腹中的雙生子,這全身哪哪都是提不起勁來。
茱萸卸罷殘妝,由彩蓮服侍著脫換過裙襖,便在一旁闔了眼,靜坐著。
鴛鴦則在一旁熏籠旁站著著,一臉愁容,彩蓮躡手躡腳過去,笑道:“今兒個怎麼瞧著倒是像咱們宮裡頭的娘娘來了,唬著一臉。若是覺著悶的慌,不如去外頭走一走呢,這裡有我呢,你放心。”
鴛鴦道:“主子還未歇著呢,哪敢離開半步,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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