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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關了木窗,對著一旁的朱朱說道:“可是你等的人來了?”
朱朱微微一愣,不想茱萸會這樣問,也不含糊,只道:“是了,來人了,該幫夫人收拾行李上路了。”
“去哪兒?”茱萸也不著急,似不經意問了一句。
朱朱笑笑:“南疆。”
寒風散入車簾內,冷了羅幕,披著狐裘也不覺著暖,似是錦衾蓋上還有些單薄。朱朱拿著木棒,挑著小熏籠裡的炭,“往年這時候本該是回暖了,今年別樣的冷。”
茱萸挑開簾子,望著車外,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看這光景,多半是已經出了恆風城了,茱萸心下想著。
遠遠的,聽到前頭有人在吟唱:“雪盡胡天牧馬還,月明羌笛戍樓間。借問梅花何處落,風吹一夜滿關山……”
茱萸眯著眼看去,遠遠的,有一披著粗陋羊毛皮子的老人立於石上,手中持有一根節仗。節帳上掛了一隻旗子,在寒風中吹得早已破敗不堪,可是仔細瞧了,卻隱隱可見龍頭、龍身在上頭。
倒也未等茱萸發問,朱朱便先自言了起來:“那是大鉞穆帝時的使臣凌蘇,兩國交戰之前,被派為使臣出使南疆。這凌蘇也是個硬骨頭,任如何威逼利誘,都拒不降南。喏,前些時日說是又被女王傳去問話,一語不慎,熱惱了女王,可不是被流放到了這荒郊野嶺。”
凌蘇……茱萸倒是早就聽過此人大名,太皇帝在時,命周筠生平定南疆之前,便是派了此人去和談。原來都道這凌蘇後被俘虜,因不堪凌辱,而選擇自殺殉國。哪裡曉得,他如今竟還是在世的人,想來都是南疆放出的假訊息罷。
2 第二百一十章 水闊魚沉何處問(一)
乾曜宮,有一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問著薛巾:“公公,瞧皇上今兒個心情不好。可是誰這樣大膽,敢惹皇上生這麼大的氣呀?”
薛巾冷哼了一聲:“獨你今兒個話多,再多說幾句試試,你小子今兒個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聽薛巾冷不丁的一說,小太監登時唬住了,忙噤聲了,退到一邊。
周筠生今兒個確實是心情不好,也確實是看什麼都覺著心下煩擾。茱萸剛失蹤那會,他整日心裡就生著自個的悶氣,擔心茱萸的安危。後來,李玖詹、李玬進來了,他們那敢鬥敢闖的勁頭,又讓他恢復了一點笑容。
可是,那個該死的葉之章,先前京師內衛營的事多半是他搗的鬼,如今只是一個勁地抵賴,歪纏死磨,交送刑部三堂會審,幾輪下來,仍是不肯認罪。
但凡葉之章開了口,那直隸葉家也是在劫難逃,全部打下牢獄也未嘗不可。如今就差他一紙供書。
這一日,周筠生與李玖詹下著棋,一時發了楞。待得回頭再看,李玖詹正在動著歪腦筋,硬是又把棋下和了。周筠生知曉他是刻意讓棋,心下無奈地嘆了一聲。
李玖詹想不下和棋行嗎?要論棋藝,李玖詹與皇帝相較是略勝一籌。可是,李玖詹就有八十個膽子,他敢讓皇帝輸棋嗎?
周筠生雖然親口說了,若是贏了,重重有賞,輸了可得挨板子。可李玖詹是個生性謹慎之人,即便皇帝今日說的是真話,他也不敢當真話來聽。
周筠生確實是有容人之量的明君,可是但凡君主,總與大臣要有條界限才好,李玖詹熟諳這為官之道,因而總是免不了多想一番。否則某一日,若是跨了界,那龍顏大怒,也不是可玩笑的事兒。
阿平此時來的正好,就在周筠生要質問李玖詹之時,他帶著皇后的訊息來了。而且一來,就看見了殿裡的這出君臣想讓的戲碼來。
周筠生假意嗔道:“都說君無戲言,你今兒個可不是刻意戲弄朕了。”
薛巾等幾個太監架著李玖詹要往外走。李玖詹又大聲喊著“臣這兒還有一枚黑子未走那!”
李玖詹自然是死活也不肯出這門去挨板子的,再加上,阿平進來這一路,瞧著太監們個個面色不好,便知曉今兒個周筠生心緒不好,這君君臣臣,太監侍衛們一陣鬧騰。
阿平先前跟了周筠生許多年,心下是個明白人,怎會看不出門道來。周筠生一向敬重賢臣,自然也不會真打這李玖詹的板子。
只是這李玖詹使了小計,又有些藐視御命的嫌疑,因而,周筠生便來了這麼一出,也算是給雙方各自一個臺階下。
周筠生見阿平來了,登時也便不再擺著臉面,只是嘆氣道:“阿平,你來得好,朕正在訓斥李玖詹,這小子,真是越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說著,周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