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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苦笑了一聲,“這秘密,壓在哀家心頭,許多年了。賢妃倒好,這人一走,便兩袖輕輕了。可是哀家,還白白受了這麼些年的苦楚來。”
2 第一百二十五章 薨亂(二)
茱萸心下一時泛起許多水花,這種種的事兒,串聯到一處,仍舊是有些不可置信。
太后又道,“萸兒,你可能也不大知曉,哀家的本姓為何。這宮裡人,多半也不知曉。哀家本姓鄭,喚名歡歡。那賢妃,可是我嫡親的姐姐。只是因著幼時,家裡說有兩個丫頭,不好養活,哀家便被送到了京師的孫家寄養。這後來的事兒,太多太多了。你們或許都以為,是哀家陰狠,可是卻不知在背後,我又吃了她多少苦頭來。終究是她欠了我的,那麼這孩子,也便是她應償的債務。”
這滎陽鄭氏,竟然送了兩個女兒進宮,這事想來即便是在宮冊上也是尋不得的。太后入宮時候,宮裡記載的姓氏乃是吳氏,因而茱萸推測,多半是孫老太爺,給起得新名兒了。
太后慢慢敘道,“那年,哀家突然就懷了生兒。那時候,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會出這樣的簍子。可巧了,當時賢妃也有了身孕,這讓哀家一下又看到了生路。那幾個月裡,我拼命用著綁腹的帶子,一圈又一圈地纏著,絲毫也不敢鬆懈。每月的月事日子,也都有曦梓幫著安排白條進出的事兒。這神不知,鬼不覺,就到了臨盆的時候。”
“賢妃娘娘的孩子,後來又去了哪兒呢?”茱萸禁不住好奇問了聲。
太后笑笑,“哀家還以為,你這孩子就不吭聲了呢,原來也還有好奇的心思。這孩子呀,是個漂亮的女孩兒,原本已是尋到了一戶獵戶人家,準備送出宮去,好生養著。可是哪裡想得著,她命裡無福,出來不到一刻,便斷了氣兒。其實旁人又哪裡知曉,這生兒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慰藉呀。”
茱萸心下嘆了一聲,也難怪這賢妃格外地疼河陽王,想來也是心中有所失罷。
“如今,太師死了,我也快死了,這秘密,也就到此為止了。哀家只是想,斷不能看見他們兄弟兩手足相殘,不然即便黃泉之下也不得安歇呀。”太后用盡了力氣說了一句。
茱萸點頭,“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瞭。這事兒,臣妾自也是誰都不會告訴,即便是王爺也不會。只是這皇上對王爺疑心已久,但凡是王爺回了這皇城根下,只怕是凶多吉少呀,臣妾這心裡也是沒底。”
太后蠕動著雙唇道,“哀家知道,你定然會有辦法的。哀家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要你,幫哀家阻止這場人間慘劇。你若是不給哀家一個說法,哀家真當是死也不瞑目啊。”
茱萸忙又握住太后手道,“臣妾應了便是了,還請太后好生歇著,切勿動了氣。”
聽茱萸答應了下來,太后方才舒了口氣,半闔了眼,歇息片刻。
這時聽著門外有人來報,“皇上駕到!”
曦嬤嬤忙開了殿門,皇帝匆匆入內,見著茱萸恭恭敬敬地立在一側,只跪下磕了一個頭,“母后,兒子來了。”
太后微微笑道,“皇帝若是國事繁忙,自忙你得去,莫要為了哀家,荒廢了政務。”
“太后寬心,朕因著方才都在前頭處理軍機要務,因而來遲了。”周昶景回了句。
太后眯著眼道,“皇帝,你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周昶景半跪著上前,太后顫著手,細細撫摸著他的面龐,“瘦了。定是這幾日勤於政務,累瘦了。”
周昶景笑笑,“兒子不累。“
太后笑笑,一時也說不動話了。只聽著喘氣聲愈來愈弱,眼瞧著太后的手,從周昶景身上滑落而下。周昶景滿眼通紅,過了半響,方才哭出聲來,“母后!”
殿外喪鐘鳴泣,妃嬪們哭成一片,黑雲蔽日,整個大明宮都暗了下來。宮女太監們忙著各處點燈,卻被一陣詭異的風一次次地撲滅。
皇太后突然薨逝的訊息震驚了所有的人,訊息傳到宮外,李玬與李玖詹原是在上書房議事。兩人聽了,都驚得跳了起來。
李玬心直口快,脫口就說:“真是見鬼了,這前頭,還聽太醫說,這太后身子有好轉的跡象,怎麼這會就……”
李玖詹連忙捂住他的嘴,把李玬那句沒有說出口來的“暴卒”二字堵了回去:“太后的病症由來已久,總是時好時不好的。太后原是有千秋之福的人,這會想來是先帝接她享福去了。這事咱們也不要在此處說了,眼下最要緊的是為太后安排喪事。”
李玖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烏紗帽摘了下來,撕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