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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無不變得凝重起來。韋敞身居門下侍郎,職在詔命傳達,率先向李啟拱手說道:“前日皇上向河北、淮南、浙東諸道下達的調兵詔命已用六百里加急驛傳至各道、各藩,料想除浙東路遠,詔命或許還未到達,其它各道應該在昨日就接到了調兵詔書。倘若一切順利的話,不出旬月,朝廷便可從各處調集近二十萬大軍分赴西疆、劍南禦敵,這麼一來,至少長安可以庶幾無憂矣。”
“二十萬大軍?你們都睜大眼睛,替朕瞧瞧,這都是些什麼?”皇帝終於按捺不住胸中的憤怒,隨手將面前几案上的幾份奏章朝著階下的幾位重臣拋了下來。
“父皇且請息怒。”李啟見皇帝突然發作,忙開口勸解道,“各位大人,你們有所不知。就在昨日,河北、河東、淮南各道的領軍大將無一落下地也向朝廷發來了奏章,他們都聲稱自己統軍駐防境內尚有為數眾多的匪逆急需肅清,紛紛請求朝廷調兵支援他們平自成匪患,綏靖地方……”
“這,這不是有意拆朝廷的臺,存心不願調兵西征嗎?”白髮蒼蒼的中書令裴百藥縱是歷事四朝,城府極深,也忍不住開口質問道。
“朕自問登極以來,從不曾慢待過這些在外率軍征戰平叛的掌軍將領,要晌給晌,要糧運糧,卻萬沒想到餵飽了這些奴才,國難當頭之際,卻沒有一個願意奉詔調兵?難道朕多有失德之處,不足以服從,不配他們向朕俯首稱臣?”
皇帝這番話語氣極重,在場諸人立時便紛紛跪了下來,齊聲勸道:“請皇上保重龍體,暫息雷霆之怒。”
皇帝卻意猶未盡,徑直指著來興兒,厲聲質問道:“朕記得前日,你還當著朕的面兒,不惜以身家性命替那叛臣林樹擔保,說什麼他是朕在東宮時的舊人,對朕心懷忠心。你可知道,昨日,就是同為朕在東宮時的舊人的傅奕,帶頭給朕發來軍報,來堵朕的嘴,公然牴觸朕的調兵詔命,莫說朕要從他手下調十萬大軍西征,即連一千、一百名軍士,他都不肯調來護衛朕躬。想當初,朕力排眾義,重用傅奕為帥,萬沒想到,今日他就是這樣報答君恩的!你,你們都說說,朕是不是不配坐這個江山,不配做你們的君皇?”
來興兒昔日因被皇帝錯認為是除掉李進忠的功臣,而重獲起用,在傅奕軍中擔任果毅校尉時,雖曾察覺到傅奕麾下窮兵悍將頗多,軍紀馳廢,卻還未料到傅奕會公然抗旨,不遵朝廷詔命,此時乍一受到皇帝當面詰問,竟面紅耳赤,愣在當地,答不上話來。
於承恩見狀,忙開口勸皇帝道:“陛下但放寬心,神鶴八都五萬將士願誓死效忠陛下,力保江山無虞。”
皇帝感慨地點了點頭,喟然長嘆道:“板蕩識誠臣。眼下朕能指望上的唯有神鶴一支兵馬了……”
於承恩用眼角的餘光掃了身旁跪著的來興兒一眼,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臣聽說此次撫遠侯遠赴涼州辦差,可謂是勳勞卓著,不但一度從吐蕃人手中奪回了涼州城,劍斬了納悉摩之子,吐蕃天蠍軍少帥納扎,而且建牙升纛,使得麾下神鶴一都初具規模。現今又有東陽郡王這樣的當世名將坐鎮汾寧,臣請陛下頒下一道聖旨,就命撫遠侯率領神鶴一都數千將士,充做東陽郡王前軍,以遏吐蕃兵鋒。臣即刻傳命給駐守河中的項知非,命他親率神鶴主力,馳赴西疆,擔任後援,如此,長安庶幾可以無憂矣。”
睦王李啟卻有著自己的一番打算,聽得於承恩欲趁諸藩鎮對朝廷調兵詔令推諉扯皮之機,在皇帝面前突顯神鶴一軍不可或缺的作用,忙抱拳向皇帝慷慨請命道:“父皇明鑑,兒臣既身為天下兵馬元帥,自應替君父分憂,請父皇即刻下旨,兒臣願親率一支兵馬趕赴西疆,與蕃寇決一死戰。”
皇帝尚在沉吟不決,裴百藥已連連擺手道:“殿下切不可以身犯險。元帥者,天下兵馬之首腦也,眼下朝廷各路兵馬正當人心浮動之際,殿下宜坐鎮帥府,擔負調停、督促之責,為陛下分憂,豈可輕易離京見陣,親冒弩矢?”
於承恩暗惱李啟無端地與自己爭功,壞自己的大事,不陰不陽地假意附和裴百藥,向皇帝說道:“中書令言之有理。睦王殿下身份尊貴,且為天下兵馬元帥,宜隨侍陛下身邊,以負拱衛之責,斷不可輕赴前敵。依臣之見,小小蠻邦,尚不需我天朝元帥出陣,單隻撫遠侯一人一軍,便足可令爾等鎩羽而歸了。”
聽到於承恩一再地當著皇帝的面誇耀來興兒,立於裴百藥身後的韋敞微皺雙眉,正想開口說話,卻見來興兒已挺身而起,向皇帝抱拳施禮道:“臣不敢承當於大人如此謬讚,值此朝廷危難之際,情願率領麾下四千將士,擔當先鋒,與蕃寇一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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