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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已經收拾了陷入包圍圈的天竺亂軍,再一次追了上來,不得已之下帕拉瓦拋下大軍腰部的又幾萬步兵,倉皇的向後逃,不過逃到城邊後帕拉瓦卻無論如何再不肯逃了。
不要以為據守城牆會有多大優勢,攻城者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方向發起他們想要的攻擊,守城者卻不得不被動的迎戰著,城市攻守中攻城者可以失敗一千次,但只要有一次成功他就會是勝利者,守城者可以打退敵軍一千次,只要有一次失敗則會陷入萬劫不復當中。
尤其是曲女城已經成為一座孤城情況下,失去了與城外的聯絡,是帕拉瓦無論如何不願意看到的。
殘餘的十來萬軍隊全都擺放在南城列成陣勢,一隊隊婆羅門祭祀都被放了出來,拼命的鼓舞著士氣,下午時分遠道追來的閩軍與背城而戰的天竺軍又一次展開了血腥無比的廝殺。
雙方射出去的箭雨在天空中交織成雲霧,遮住了陽光,雙方嘶聲竭力的喊殺聲震撼了城桓,震得飛鳥盤旋而起,每每關隴子弟組成的鐵騎殺入天竺人的隊伍,卻又在婆羅門許諾美妙的來生以及種姓提高下刺激下眼睛通紅天竺狂信徒奮力嘶吼下給殺了回去。
血戰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夜色上浮,畢竟唐軍有著不斷支援來的生力軍,越打越多,苦戰了一天連後面鼓勁的婆羅門都被殺得膽寒了,萬般無奈下帕拉瓦帶領著傷痕累累的殘軍不得不徹底退回了曲女城中,將城郊拱手相讓。
“吼!”
隨著最後一個天竺亂兵狼狽的逃進城門,丟下滿地的傷者曲女城大門轟然緊閉,奮戰了一天的閩國府兵圍繞著高大麴女城城牆,禁不住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連續一月中積累的憤懣之氣一掃而空。
看著城牆上燈火中混亂的天竺亂軍,膽怯中來回奔走,武媚娘禁不住徹底鬆了口氣,軟軟的坐在了地上,這麼多天,她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歡呼聲之後,留下的卻是沒落與悲傷,畢竟這是戰爭,就算唐軍處於優勢,付出的傷亡依舊再所難免。
上午負責誘敵的兩千唐軍在與十多萬天竺叛賊的博弈中陣亡殆盡,埋伏戰中處於絕對優勢,唐軍僅僅付出千餘傷亡,下午的城外的決戰卻是陷入苦戰血戰中,就算憑著裝備精良以及那股子韌性打贏了血戰,散落在偌大的戰場上又遺留了快萬餘具勇士屍骸。
唐軍大多是同鄉,相當之間可比後世冷漠的鄰里關係近許多,甚至不少就是同族,興奮後過去,遺留下的則是無盡的哀傷。
後軍的輜重兵將簡陋的伙食一鍋一鍋送到前線,吃著粗糙的炒米,疲憊的唐軍一面沒滋味的吃著,一面有一下沒一下懶踏踏打造著營壘,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最嚴厲的軍官也不會去催促喝罵。
另一頭,打著白燈籠,一個個紅葫蘆隊艱難的在交錯在一起戰場上收斂著自己戰士的屍體,白天的戰鬥中,連日來惶惶不安讓每一個唐軍內心中都滿滿是破壞慾,下午的大戰中每個人都是殺瘋了,槍捅彎了用刀砍,刀砍鈍了用牙咬,有些爭奪的激烈地方甚至屍體都堆積了好幾層,倒伏在地上屍體都是糾纏在一起,讓這些收屍紅葫蘆不得不小心奕奕掰開已經僵硬了的胳膊,饒是如此,依舊往往有冰冷了的手指斷掉。
蓋著白布的擔架很快擺滿了一面空地,圍繞在周圍,黑暗中淡淡的嚶嚶傳來,細小的悲傷之聲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卻傳得好遠,合著一旁僧道不住的《往生經》聲,更加為偌大的軍營帶來了一股憂傷淒涼之色。
國破山河亂,混亂的政局讓閩國連獎賞有功將士如今都做不到,親自上陣跟著廝殺了半天,拖著疲憊的身子武媚娘又是與親自到第一線慰問那些傷病戰士。
“娘娘,我,我要死了嗎?”
大口嘔著鮮血,躺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年輕的戰士雙眸的神光已經渙散,躺在地鋪上喃喃的說著。
一點兒也沒有顧及戰士身上尚且流淌的汙血,武媚娘趕忙搖著頭勸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還要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當個大將軍,然後娶個漂亮媳婦呢。”
“漂亮媳婦?可,可文秀已經被,已經被他們殺了,文秀,是,是你來看我了嗎?你,等等我!”
忽然年輕的將士蒙地抬起了手,片刻後卻軟倒在了地上,瞳孔徹底渙散開,武媚娘抬頭詢問的看了看一旁紅葫蘆隊醫官,老道士嘆息的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年輕將士的頭,扶著他躺了下,然後給他蓋上了白被單。
“娘娘,我們能在這片土地立住腳嗎?能繁衍生息下去嘛?能把這裡當作世世代代的祖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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