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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爺卻哼了一聲:“你家丫頭膽子為什麼這麼大你心裡真沒數?”
江棟一怔,聽杜老爺忿忿說出下半句話:“我看哪,都是跟你學的!當年你跑得無影無蹤,現在知道你爹孃擔的什麼心了吧?”
江棟苦笑:“……岳父大人,這時候不是翻舊帳的時候吧?”
杜老爺道:“這叫翻舊帳嗎?這叫追本溯源,你想教好孩子,得先把你這歪了的根子正一正才是。”
江棟:“……”
見杜老爺還有滔滔不絕之勢,米氏忍不住了:“行了行了,還沒完沒了了?你還罵女婿呢,我看哪,要不是你那天在月丫兒生日宴上揭她爹的老底,我的兩個乖孫兒能想到這樣的餿主意嗎?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杜老爺:“……”杜老爺有點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是不太記得那天喝酒他說了什麼話,可奈何老妻一有功夫就在他面前罵一頓,這時候想翻臉不認也沒那個底氣啊!
好在這時候杜宅傳來了敲門聲,王叔開了門,手裡拿了封厚厚的信,神色有些怔忪:“老爺夫人,表小姐和杜少爺來信了。”
“給我看看!”幾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江棟一把奪過信拆開,念道:“外公,外婆慈親臺鑑,不孝孫兒月丫兒,衍哥兒……”
江月兒和杜衍合寫的這封信很長,江棟唸了很久才唸完,連江月兒寄來的小本子都沒放過。
唸完之後,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幸好沒事。”心道,哪天要是回了家鄉,一定要到爹孃面前好好再認一回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哪!
不過,他還想再看一遍的時候,信被一把搶過:“來讓我看看。這兩個孩子,才出過一次遠門,怎麼可能像一點苦頭都沒吃過的樣子?我不信。”
信的前半段主要是虛心認錯,後半段則在著重描寫他們的行程。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來,他們每天過得非常充實,江月兒甚至還交到了不少朋友,還靠著那小冊子賺了些小錢,這些她都鉅細糜遺地寫了上去。
本來杜衍嫌她寫得囉嗦,但江月兒有她的道理,她說:“我不把我每天干什麼都寫出來,阿爹阿孃會更擔心的。不止我寫,你也要寫你每天干了什麼,我可不會代你寫。”
好吧,不管最後江月兒是說服了杜衍,還是鎮壓了杜衍,弄得到桃源縣寄信時,兩人的信都差點放不進一個信封。那驛使還以為他們寄的不是信,而是書,硬是找他們多要了五十文錢。
這五十文錢的作用到了這時候就出來了,讀完了信,杜家的四個大人的焦灼明顯少了一些。
杜老爺道:“雖說信上孩子們沒吃苦,但也不能任他們流落在外。也不知道他們的錢夠不夠,萬一不夠——”說到這裡,他聲音顫抖了一下,說不下去了。
還是江棟問道:“他們的錢是哪來的?”
杜老爺嘆氣:“這事我問了蓮香,她說她家小姐出發的前兩天去了蘭家,找蘭家的少爺賣了兩幅畫,得了二十三兩銀子,路費可能就是打這來的。”
“二十三兩銀子?月丫兒的畫賣了這麼多?”江棟訝道:“她莫不是最近畫技大進了?”
“這是說她畫技進不進的時候嗎?”杜氏怒道:“聽阿爹說。”
杜老爺道:“我只知道這二十三兩銀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手上就有這些。”
“手上只有二十三兩銀子他們也敢出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可要怎麼辦哪?”杜氏著急地又要哭出來。
江棟自從見了那封信之後,心就定了一半:他能在少年時代獨自遠遊,心性與其他人比當然不同。
他能夠從女兒的信中感覺到她的快樂,她在信裡寫的東西也表明了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想得比他當年想的周全多了。
只是身為父母,不管覺得兒女再不需要自己操心,還是會本能地要多想,多擔心一些。
他想了想,問道:“岳父大人說的蘭少爺不知道是何人。”
杜老爺便把蘭少爺和江月兒杜衍的淵源說了,還道:“發現他們不見的當日,我就親自去了蘭家莊打聽,只是這兩個孩子事先連嚴家的老二都沒說就悄悄跑了。”
“那蘭少爺家是做什麼的?”
杜老爺道:“蘭少爺的父親蘭鏡明是這一任的江南鹽務使,母親是松江人,秦半城的女兒。”
“江南鹽務使?”江棟重複了一遍,也是鹽官?那麼,兩個孩子跟蘭家人結識,會是巧合嗎?
“女婿,女婿?”
一隻手在江棟眼前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