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的老僕說想去看看摔傷的蘭少爺,並且把一直粘著他們不放的杜衍拉走了。
蘭夫人收到那隻兔子果然很高興,等再過些天江月兒去看她的時候,發現那隻兔子不但多了個同伴,還多了個精緻的籠子。
蘭夫人還把她記錄的冊子拿出來給江月兒:“你看看,你們梅夫子是不是讓你們這麼記的?”
江月兒拿過來一看,每頁冊子上都記錄著兔子每天吃草的種類,吃了多少,喝了多少,醒多長時間,睡多長時間,甚至還包括了拉屎的頻次和量。
江月兒驚歎道:“夫人您可真細緻,上面有好多我們沒想到的。而且您一條對一條,記得也太工整了,要查也好查。我們梅夫子可沒管這麼些,她在書齋就直說了,她不想養兔子,看我們誰養得好,還知道為什麼養得好,她下次就帶我們去看找到冰絲紅綃染料的地方。為了去看那個地方記什麼,怎麼記,都是我同窗們自己琢磨出來的,可把我們想得頭疼死了。”
蘭夫人讚歎道:“這位梅夫子真是不拘一格。她不教你們何為經義,但她直接教你們格物,設法調取你們對格物的興趣,讓你們在實際生活中找到真理,真大家也!”
江月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雖然也覺得自家梅夫子很厲害啦,但她以前只是在楊柳縣打轉,本身沒多少見識,自然不明白梅夫子跟天下間其他夫子有什麼不一樣。
哦,她跟她夫君程夫子倒是看得出不一樣,但那種教學……江月兒只要一想,自己得整天坐在課堂裡背書寫字,背不出來寫不好還要打板子,就嚇得想流冷汗了,哪敢問梅夫子為什麼跟她夫君不一樣?萬一提醒了她,叫她想起來換了方法呢?
而且,不知道女學其他同窗是不是跟她一個想法,反正江月兒在女學四年,從來沒聽說有誰問過梅夫子這個問題。
聽蘭夫人如此推崇梅夫子,江月兒本身便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就直接問了:“怎麼了?夫人,我們梅夫子有哪裡不一樣嗎?”
蘭夫人便笑嘆道:“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小姑娘,你們梅夫子……”她又把梅夫子大讚了一通,直恨不得說她是天上沒有,地下唯一的大學問家,大教育家。
這些溢美之詞,便是江月兒這個勉強跟梅夫子沾點邊的小姑娘都聽得有些飄飄然了:“那這世上真沒有跟梅夫子一樣的人嗎?”
蘭夫人回憶片刻,搖搖頭:“以我四十餘年……不對,要說教書育人,開風氣之先的話,或許沒有,但在其他方面,也能算有一個吧?”
“哦?願聞其詳。”
蘭夫人面上閃過一絲猶豫,看向江月兒。
小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單純的求知慾,似乎在催促她:快說呀,您怎麼不說了?
蘭夫人輕輕搖搖頭,笑道:“那個人是個男人,你若是在京都早出生十年八年的,或許聽說過他。因為他十八歲中狀元,打馬遊街的時候,全京都的女孩子都湧出來看他,那時候他真是風光無限……”
江月兒心緊緊一縮,等她略微平復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將衣襟捏出了汗漬,趕忙緩緩吐出一口氣,聽蘭夫人道:“……因為他為人耿介,陛下也十分器重他,視他為心腹重臣。後來他被派到江南做巡鹽御史,我只知道他到江南不久之後,國家收回民間鹽業私營權,不止江南鹽業格局變動,連整個天下的民間鹽業都遭到了摧毀。後來,他三年滿任,奉詔回京時,坐的船沉入了揚子江中。”
江月兒完全無法控制臉上的驚駭。
蘭夫人不以為意,這是個聰明的孩子,自然聽得出裡面蘊含的精心動魄。等江月兒略平靜了些,她又道:“你哥哥是個好孩子,而且很聰明。我看得出來,他被你父母教導得心存仁厚公義,假以時日登天子堂,必會是個好官。只是少年人難免銳氣一些,如一般人的銳氣,總有機會經過時間的打磨,但像他們這樣的人,寶劍出匣,若未經砥礪,不知道收斂寶鋒,只會毀得更快。”
顧敏悟便是如此:寶劍才出鞘,一劍便砍向了最硬的岩石。蘭夫人是真的可惜。
江月兒仍是呆呆地:照蘭夫人的暗示,阿敬他那倒黴的爹,啊不是,阿敬他可能的爹不止不是罪人,還是個大大的英雄,那她還叫了人家那麼多年的“倒黴爹”……
江月兒不說話,蘭夫人便喝起了茶。
“那……照您這麼說,這位能跟我們梅夫子比一比的好官就這麼死了?”她想起前些年在盧老爺那偷聽到的話,臉上的難以置信完全不用裝。
蘭夫人便笑了:“我只說他的船沉了,又沒說他死了。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