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1/4 頁)
江月兒早收拾好臉上的表情,進了門,板著臉先數落顧老爺一頓:“你早說幫不沒這麼多事了?說吧,你有什麼主意?”
顧敏悟也板著臉,可江月兒看著,他的眼睛裡多了幾分生氣,只是說話口氣不好聽:“我能有什麼主意?梁王如今權傾朝野,我不過一介帶罪之身的布衣,拿什麼去跟他周旋?”
他其實說得沒錯,可江月兒一來看不得有人這麼喪氣,再者,她不這麼說,阿敬和她現在早被趕出去,還冤枉受了這麼些氣。
可她記著剛剛被這人一再往外攆的仇呢,說的話就不好聽了:“看你這樣子,不要說梁王,就是我再多氣你兩回,你自己都能被氣死。”
顧敏悟吼吼直喘氣:她這是故意的!
江月兒才不管他怎麼看呢,又道:“算了,看你也頂不了什麼大用。我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死就死吧,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你——”顧敏悟坐起來,指著江月兒鼻子。
他還沒說話,門先被開啟:“夫君,你能坐起來了?!”杜衍他娘撲到了床邊,驚喜交加。
顧敏悟:“……”
杜衍:“……”
江月兒:(@﹏@)~
…………
去顧家的認親以一個連杜衍都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結果。
經過他娘那一喊,原本臥床據說都有大半年的顧敏悟居然都能坐起來了。
雖然阿敬他娘一喝破之後,顧敏悟就瀉了那口氣,又躺了回去,但是隨後的郎中過來診脈時也說了,他的脈相有力多了,再好生調養一段日子,說不定病就能好。
江月兒看他那樣,還以為他是得了治不好人的肺癆,想不到郎中說,他的病原本就不大,只是情志不舒,加上覺得生而無望,不肯積極治療,就拖成了這個程度。
現在被江月兒一氣(當然郎中不是這麼說的),郎中說他肺竅通了,病氣可以儘快散去,只要謹遵醫囑,這病不出半月就能好。
現在顧敏悟喝了安神湯已經睡下,杜衍他娘就握著兒子的手坐在偏廂裡不放:“你別怪你爹。這些年他誰也不說,但我知道,他每天都牽掛你。盧老爺的每封信他不知道翻來覆去要看多少遍,只是他來信不多,也不敢透過官驛,這些年也只有三封來。那天香嬸,就是你的奶孃,你還記得嗎?”
杜衍搖搖頭。
江月兒不懷好意地接了一句:“她是不是會唱《十二月花》?”
杜衍他娘眼睛一亮:“是啊,就是她!香嬸以前經常唱這首歌哄你睡覺,你還記得?”
江月兒:“噗。”可不單單是記得,還會唱會演呢!
“香嬸怎麼了?”杜衍暗暗捏江月兒一把,岔開話題。
杜衍他娘奇怪地看這倆人一眼,道:“香嬸打掃書房的時候,不小心掃到桌上的信,信破了一個大口子,老爺他不開心了很久。你怕是不記得了,老爺小時候多疼你,他每天下衙之後,總要抱你一會兒,還讓你騎大馬——”
杜衍他娘說著說著就要抹眼淚。
江月兒聽著也難受:雖說她剛剛罵得很痛快,可她不能否認,像顧敏悟之前的選擇才是最理智最正確的。
“我是怎麼丟的?”杜衍悶悶道。
杜衍他娘眨下眼淚,道:“那天我把你交給盧志遠,就是盧老爺,盧老爺把你抱上船之後,你趁他不注意溜下了岸。你打小聰明,不管看了什麼,到了哪,只要一遍,第二回就錯不了。先時我們也到碼頭玩過,你肯定想自己找回家的。等盧老爺發現你不見,你已經下了碼頭。他說他就攆在你後面下了船,就這麼一會兒,你就被那人牙子給抱走了。”
這件事顯然也是杜衍他孃的痛苦之處,她才說這兩句話,就又滴下淚來。
“是我的錯,我該直接把你送上船的。”她嗚咽著說道。
若不是兩年後盧老爺來信,說找到了他的蹤跡,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蒼天有眼!人柺子曲曲折折地,也把容寶帶到了楊柳縣。她的兒子苦盡甘來,進了江家這樣的好人家裡,她再沒什麼放不下的了!
杜衍猶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杜衍他娘身形劇顫,抱住他失聲痛哭:“我的兒,我的兒啊!這些年,你想煞娘了啊!我的兒啊!”
江月兒眼窩子又漫上了眼淚:像顧老爺那樣又臭又硬的,她能翻著花樣罵他一天都不解恨,可杜衍他娘……她是真的苦。
她聽不下去,起身出了房,還把墨生和荷香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