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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煜早先還以為蕭孑只是玩玩蕪姜就拍屁股送人,竟沒想到他後來還曾派人回頭去找。整個西塞的漢軍營地,如今無人不知蕭將軍與一胡族漢女私定了姻緣,陵春城裡也鬧得沸沸揚揚。聽賈高說,梁皇癸祝已經開始調查他失蹤後的去處……那個絕情的傢伙,他竟然捨得為了這個小妞豁出去。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越發可以利用蕪姜把蕭孑逼入絕境。然而方才一進門,聽見他竟然用那個疼過她的身體,一股複雜而澀酸的情愫卻叫慕容煜恨不得立刻就把蕪姜殺了。
哼,好生招撫麼?
慕容煜狹長的狐狸眼從蕪姜小蠻腰上掠過,又不自然地移開——
偏不。
酸溜溜道:“滿身臭羊屎味的小妞,你以為仗著那姓蕭的沾過你,就有資本對本王發號司令嚒?我不妨告訴你,他現下正在滿京城相親,梁皇親下詔書,所有京都女子儘可著他挑揀,聽說還要將六公主許配與他。你如今又算個什麼?他已經把你棄得一乾二淨了,你憑甚麼再與和我談條件?”
“蕪姜你聽我說,他說他沒殺過你的親族,他去到那座城裡時殺戮已經接近尾聲。叫你在這裡等他,等他處理完手上的債,就會再回來接你走。”
——拓烈的話不適時地在耳畔迴響,蕪姜拍水的動作頓了一頓,頃刻又咬著下唇不屑道:“沒關係,他愛娶誰就娶誰吧,和我沒有半兩銀子關係。最是女人與小人不能惹,只要那梁皇還對我痴迷,我總有辦法叫他死得很難看!但是慕容煜,在我去到梁國前,我孃的屍身必須得到安葬,就安葬在我父皇后來的陵墓旁。否則我情願咬舌自盡,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聽得慕容煜“哧”一聲冷笑,好個可惡的小妞,算盤倒是打得賊精,只怕把她母妃一葬,又不知要耍出甚麼么蛾子。
“呵,下賤的骨頭,一具屍首就能讓你這樣捨得出去麼……但你以為那個梁皇好糊弄?沒見過你的模樣,就任由你哄得團團轉?”慕容煜修長手指捻住蕪姜的下頜,嘴角漾開諷弄。
小妞的下巴尖了,最近但凡一近她,便忍不住想起她夜裡酣睡的甜軟。自母妃去世後,他還從來沒有過那樣安穩的夜,像平凡於煙火人間。但他不能中了她的毒,得想個辦法利用她提前把蕭孑引出邊塞,又不耽誤與大皇兄的約期。
阿孃常對蕪姜說,女兒家嫁夫君一定要擦亮眼睛,那風流的雖叫你賞心悅目,然而一旦得了你的身子,你在他心中的光彩便黯淡了。蕪姜怕自己一旦被梁皇得逞,便成了他案板上待宰的魚,沒有了拿捏的本錢。
撥開慕容煜的手指,決意道:“你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傢伙,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但我若問你,倘若把你的母妃也製成乾屍,八年來任由那狗皇帝踐踏,你可以高枕無憂嗎?……唔!”
話音未落,唇上卻被甚麼迅速一掐。涼涼的……淡香瀰漫。她尚不及恍然是怎麼回事,一定神卻看到慕容煜瞬間刷紅的顏頰。
“該死的小嘴巴,再在本王面前這樣侮蔑我的母妃,要你命!”慕容煜惡劣地齜著牙,忿忿然鬆開手……看著她才從指尖下逃過的紅紅的唇,只覺心中癢癢軟軟的,不想承認那一絲陌生且異樣的悸動。
他想到了馬場上蕭孑隱匿的渴望……原來竟是這樣的味道。
“……起來!三日後隨我先去趟梁國,你的目的是將那姓蕭的逼出塞。能不能弄出你母妃,就全看你自己表現。”慕容煜避過蕪姜的目光,撩開袍擺站起來。
然而尚不急直起身子,俊容上卻忽地襲來一隻利爪:“慕容煜你真不要臉!”
她竟把他撓了,小妞,黑暗中聽見她羞怒的聲音,怎生卻讓他可惡地勾起了嘴角。
☆、『第三八回』陵春
時,西塞有鼓舞,美人纖足踩於鼓上舞動,姿態如花心嫩蕊,意表輕盈曼妙,又表女性的剛與脆弱而矛盾的柔。蕪姜用整整三天時間練了這隻舞,然後跟著慕容煜坐上了南下的馬車。
白石城地處逖國邊界,距離梁國京都並不十分遙遠,一路馬不停蹄,過不幾天就到達了陵春城。
巍峨厚重的城門大開,馬車從門下走過,就像豁然進入了另一個斑斕世界。兩旁寬闊馬路,精緻房屋建築,人們著花紅柳綠衣裳,琳琅商品叫人應接不暇。和大漠草場上的空曠與蒼寂全然相異,她看一眼,便知西土的人們為何總是這樣嚮往中原的富有。
這是蕪姜第一次看到中原的都城。她六歲前的光陰都走在一座高牆護翼的深宮之下,那裡是漆紅繁複的雕欄畫木,有迴旋無止境的白玉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