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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這簪子是沒什麼印象,可看到這朵杏花便大概明白了。
她什麼都沒說,把木簪□□髮髻裡,伺候著江意水換了身蔥綠色襦裙,裙角繡著幾朵芙蓉。
鞋面的花樣是魚戲蓮葉。
腳步款款間,露出小小的腳尖,勾得人心癢。
清水面上脂粉不施,唯有唇上點了一點絳紅,手裡一把扇子掩著唇,半含半露的,有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薛崇找的地方在一處涼亭裡,四邊垂柳迢迢,他悠然端坐在那裡,抬手倒了杯茶,動作沉穩又不失氣度。
江意水入迷地看著他動作。
要不怎麼稱他是君子,舉止間那風姿,要說他不是世家出來的都不信!
他抬眼,剛好看到她站在那裡,含笑站起來。
江意水娉婷走過去,看到桌旁蹲著一隻白貓,那貓的眼瞳是藍色的,剔透得像是藍寶石的光,察覺到她靠近,抬起頭乖巧地喵了兩聲。
江意水的心都被它叫化了,忍不住朝它伸出手。那貓輕輕一蹬後退就窩進了她懷裡,小腦袋蹭啊蹭的,乖得不得了,“真乖。”她揉著它的腦袋笑道。
薛崇看著那貓輕而易舉地佔據了她的懷抱,莫名有些不樂起來。
“波斯人送上來的,說是性情乖順,最適合閨閣女子養。”他淡淡解釋了句,一抬手,蕭言就朝江意水伸出手,“女郎,讓奴帶它去進食吧。”
江意水看向薛崇,眼裡帶著懇求,“我可以餵它嗎?”
薛崇一頓,“人吃的東西對它來說味太重了。”
於是江意水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貓被抱走了。
她還興沖沖地,“這貓叫什麼呀,有名字了嗎?瞧著白雪可愛,叫它玄素好不好。”
薛崇現在充分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掀唇一笑,湊近她,壓著聲道:“我第一次瞧見這貓就覺得像你,一樣的白雪可愛。”配合著他的視線,江意水瞬間紅了臉。
她打著扇子,乾巴巴地道:“天越來越熱了,哈哈。”末了還笑兩聲。
薛崇慢悠悠地道:“是啊,天越發熱了。”他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曲廊深處便走出一列人來,端著錦盤上菜。
四道冷盤都擺著杏花裝盤。
沉寒有些好笑,合著這是把杏花當傳情之物了。
“你讓我過去,她都能在那裡,憑什麼我不行!”
兩人正在用膳,遊廊處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
薛崇擰眉,看向一旁伺候的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趙家的娘子,硬要進來逛逛。老奴一時沒注意,讓她擾了郎君,請郎君息怒。”薛嬤嬤一板一眼地說完了事情經過,請罪道。
“逛逛?”薛崇挑眉,“既然不知道規矩,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好好教著。要是實在聽不進話,就好好規勸規勸。”
薛嬤嬤自趙還容鬧起來開始,就已經料到了她的下場。像這種不聽教的人,她自然也不會費勁去替她求情。所謂“規勸”,聽著客氣有禮,實際上呢?
倒也不是什麼酷刑,就一個,不讓你睡覺。
既然聽不進話,那就日夜聽著。
一夜兩夜,有些人咬著牙也能忍下來。再往後,哪個不是哭著求著要睡覺?
薛嬤嬤問,“依郎君看,規勸多久合適?”
“到底還是秀女,又是趙家出來的。”薛崇寬容地笑,“也不必太過分,三天也差不多了。身子要是吃不消,就好好給她補補。這種事,一次也就夠了。”
薛嬤嬤心裡明白,這最後一句,告誡的不是趙還容,卻是自己。
這次確實是她疏忽,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正色道:“老奴明白。”
趙還容就是拎不清三四。
郎君恐怕也有意藉此事讓其他人知道,這位江大娘子是與眾不同的。
自己也得替他把話傳到了。
薛嬤嬤能當上嬤嬤,自然也有幾分揣摩上意的本領。有些事情,不必主子明說,他們也得想到了,這差當得才算是有本事。
第46章 蜜裡
薛嬤嬤讓人“請”了趙還容回去,把所有人都喊到院子裡,當著面道:“進院子裡第一天,老奴就教過各位,要入宮的人,最要緊是規矩兩個字。”她是前朝留下來的人,雖然現在的皇帝按著胡昆人的作風,放蕩不羈慣了,但是他們這些人還是按著前朝的規矩在教。
“這次趙娘子私自外出,驚擾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