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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晨鼓過後,宮門開啟,左掖門侍衛長楊延昭站在城牆之上注視了百官依著秩序進城而來,望文德殿東側的朝房而去。
上朝前的半個時辰前。
文官一側朝房內,百官正在低聲閒聊著打發時間。
身居要職的呂夷簡則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一動不動,閉目養神。只見他身著紫色的朝服,衣領處露著一抹白色的羅質中單(內衣),腰繫象牙色的羅料大帶,身掛一枚金魚袋,足下蹬著一雙白綾襪黑的朝靴,富態已極,若不是穿著這身官服,還真看不出來這位老爺就是當今的國相公,會被人誤以為是京中哪位富家翁。
“老相公睡著了嗎?”有人在遠處打笑道。
“這叫養精蓄銳,相公年事已高,精力不同往日”那人回答。
“看不出來,相公估計是在盤算什麼事?有誰要倒黴了吧”又有人接了一句。
“別瞎說,被人聽到小心位置不保,國子監可從來不缺人”那人有答了一句。
“是不缺人,可是缺能人”
“呵呵”低聲笑了笑。
“不知你我算能人否?”
“依守道之見呢”
“明覆先生才是能人,守道不過是一庸才爾”
“呵呵”一笑而過。
“守道不用自貶,誰人不知徂徠先生的大名,徂徠先生敢怒敢言,當今無人可比”
“明覆先生抬舉守道了,先生提倡的攘斥佛老守道就算想破腦袋也學不來”
“好了,咱們別在這互相吹捧了還是說點正事吧,守道你真的想做《慶曆聖德頌》?”
“為何不做?身為臣子的應該為國分憂,讓陛下知道朝廷的狀況,而不是一味聽信讒言!”
第一八一章 朝房閒話
“守道,這倒是沒錯,可是你可知現在不是時候,你若是馬上就呈給陛下看,老夫料定,你定會被逐出京師,就算陛下不怪罪你,那篇頌德中的人也會找你麻煩,雖說忠言逆耳利於行,可是老夫勸你還是忍忍,看看風頭再說,要不你留著自己看,不要讓人知道也好”
“哈哈”淡淡一笑。
“明覆先生的一片好心,守道明白了,請先生放心,今日斷然不會拿出來,不過明年三月一日,開金明池瓊林苑後,我想應該是時候了,既然是萬民同喜的日子,作一篇文章紀念下,也沒什麼不好”
“好吧,既然守道你執意如此,老夫也不勸你了,小心就是了”
“多謝明覆先生指教”
以上,就是國子監直講孫復和石介的對話。
魯國公王德用走到樞密使杜衍跟前,輕輕咳嗽了兩聲,杜衍聽到背後有人趕緊轉身,發現是老國公王德用,便施了一禮,開了個頭:“老國公的氣色不錯,最近睡得很好吧”
“嗯,總算沒做什麼惡夢,前些日子聽說鎮戎軍敗了,本國公的心裡像翻了船似得,好一陣子不舒服,哪知,卻是誤報,幸好範大人的援軍及時趕到,救了鎮戎軍一把,否則我朝必定損兵折將!”
“那倒是,對了老國公,走馬承受王昭明王大人給京裡送了封信,不知道國公聽說此事沒有?”
“沒聽說,王昭明說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無非是跟那個蘇大人造的那個火槍有關,王昭明來信說他親眼看到慶州百人火槍隊在校尉郭逵的帶領下於新壕板橋阻擊了數倍於己的西夏大軍,己方無一傷亡,還說長城濠一戰時校尉郭逵率軍從鎮戎軍西側晝夜兼程馳援被圍的涇源路葛懷敏所部,這一戰慶州千人火槍隊仍舊是無傷亡,擊潰了西夏的一千多鐵林軍,還有不少西夏的遊騎、步卒,少說三千有餘,王昭明當時就在軍中,親眼看到了郭逵行軍佈陣井井有條,雖然是普通的方陣,可是火槍一開,那簡直是摧枯拉朽,所以王昭明是想建議朝廷給邊軍大量裝備火槍,以備西夏”
“這個王昭明倒是很有遠見”王德用說,“不過這事沒商量完,換言之,陛下的意思是先將守衛汴梁的禁軍半數進行‘整編’(蘇素言),然後再將內廷的殿前司諸班和外廷的馬軍司、步軍司同時進行更換火槍,期間上三軍的各軍長官不變,軍規軍紀也不變,不過需要改一改,具體怎樣改,陛下只是說等摺子寫好了再說”
“是啊,這事,樞密院也知道,不過陛下說的摺子寫好是誰來寫啊?翰林院嗎?丁度和曾公亮那班人?”
“不清楚,本國公問過丁大人,他說沒有此事,最近一直忙於《武經總要》的下卷,陛下也沒跟他們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