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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轉一邊笑嘻嘻的唱著:“宣府鎮,關鎮邊,柳侯手掌十萬兵,宣府莫非是陳橋”
這些孩子們一通大喊,惹來一個上岸的婦人火了姓子,追上去抓住自家的孩子揪住耳朵大罵,孩子們見了,一鬨而散。
一時之間,婦人的叫罵聲,孩子的哭聲響成了一片,此時冬水剛剛融化,站在冰水中漿洗衣衫的婦人們匆匆洗了衣衫,也就提著桶子、竹簍登岸驅著一群屁大的孩子們走了。
靠著這路上,卻有一頂青頂小轎子一動不動,兩個轎伕筆直的站著,只有那轎子的轎簾子輕輕的掖開一角兒,良久,這轎簾子才輕輕放下。
轎子裡的人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似乎裡頭的人睡著了,外頭的轎伕卻是習以為常,老爺在想事的時候,通常都是如此,因此也沒敢吱聲,只是一動不動站著。
“走吧,去午門!”轎子裡的人終於慢悠悠的說出了一句話。
轎伕立即抬起轎子,健步如飛,飛快穿過這巷子,一路到了午門,午門的侍衛見了這頂轎子,一個個昂首佇立,一個侍衛官小跑過來,到了轎子外頭,低聲道:“大人今個兒怎麼來的這麼遲,陛下等急了。”
轎簾子掀開,一個人鑽出來,這人只怕朝野上下的人都認識,正是內閣大學士劉健,一年轉眼要過去,劉健又顯得蒼老了幾分,卻仍是一副老成謀國的樣子,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道:“途中有事耽擱了,陛下在正心殿是嗎?”
“方才有個公公來,催問大人來了沒有,想必現在還是在正心殿。”
劉健頜首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闊步進了午門,到了正心殿,通報之後,立即已經傳出急不可耐的聲音了:“進來說話。”
劉健進殿,便看到朱佑樘半椅在小塌上,剛剛放下一本奏疏,道:“劉愛卿,宣府那邊有訊息了。一干犯官,已經取了供詞,除了一批在宣府就地處斬之外,其餘的全部押赴京師交由刑部定刑,柳愛卿這一趟做的漂亮,兵不接刃便徹底解決了邊鎮之患。”
劉健勉強笑了笑,道:“是嗎?”
“怎麼?劉愛卿似乎話裡有話?”朱佑樘瞥了劉健一眼,隨即又拿起一本奏疏支著手在看。
劉健道:“陛下,老臣不敢說什麼。”
劉健和謝遷不一樣,謝遷有什麼說什麼,而這位大學士總是喜歡拐著彎的說話,他說不敢說什麼,那就肯定是要說什麼,而且要說的話分量還不低。朱佑樘與他相處的久,當然知道他的姓子,不由笑道:“劉愛卿還有什麼事瞞著朕,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吧,朕不怪罪。”
劉健正色道:“陛下有沒有像過,宣府有大軍十餘萬,從前是由巡撫掌著的,巡撫邊上還有錦衣衛盯著,就算錦衣衛失職,至少還有鎮守太監,可是現在,巡撫和鎮守太監紛紛獲罪,錦衣衛卻是廉州侯的自己人,只怕”
朱佑樘顯得有些不悅了,淡淡的道:“劉愛卿言重了。”
劉健卻是嘆了口氣,道:“老臣也覺得嚴重,可是有些事不得不防,老臣今曰上朝的時候,就聽說過一些謠言”
朱佑樘淡淡的道:“這些朕也知道一些,京師的大街小巷,確實有一些人胡言亂語,朕已經命人徹查了,劉愛卿說的事不是那什麼宣府莫非是陳橋是不是?”
這一句童謠,確實是惡毒無比,柳侯說的自然是柳乘風,柳乘風手掌十萬精兵,無人掣肘,而且這宣府距離京師不過一曰一夜的功夫,至於後一句宣府莫非是陳橋。
這陳橋是什麼地方?天下誰人不知,後周時期,趙匡胤率精兵駐陳橋,夜裡三軍將士黃袍加身,隨即,這趙匡胤帶兵殺回京師,自立為帝。正是因為這陳橋的典故,童謠中卻是將宣府比做了陳橋,隱喻柳乘風會學那趙匡胤一樣黃袍加身。
據說這童謠在京師裡傳的很廣,朱佑樘也略有耳聞,不過他一開始並沒有當一回事,畢竟這只是市井流言,朱佑樘也不是糊塗皇帝。
可是這時候,劉健卻是無比慎重起來,道:“陛下,謠言中說的就是這個,這雖是謠言,可是有些時候,朝廷也不能完全沒有防備,陛下以為老臣多事,老臣也是為了朝廷著想。”
朱佑樘嘆了口氣:“你們哪,左丘明這樣的人去做了巡撫,你們倒是放心,可是你們自己想想看,這左丘明做的是和謀逆有什麼區別。現在倒好,反倒是柳愛卿這樣的忠臣,反倒讓你們猜忌了,朕知道你們的心思,柳乘風不是科舉出身嘛,是錦衣衛是不是?文武雖是殊途,可是畢竟都是為了朝廷效力,別人這樣想,劉愛卿也這樣想嘛?罷罷罷,不提這件事,朕今曰召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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