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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然不夠!”她頓了一頓,又道:“要你陪著,我才玩得有興致。過幾天你就要離開我啦,你去陪那安姿公主,她一定不許你再來見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過得一天,就少了一天。我一天要當兩天、當三天、當四天來使。這樣的日子我過不夠。師父,晚間我不肯安睡休息,卻要跟你胡扯瞎談,你現下懂了罷?你不會再勸我了罷?”
杜滸握著她的手,又憐又愛,說道:“奉兒,我生來心裡胡塗,一直不明白你對我這番心意,我……我……”說到這裡,卻又不知如何說下去。
奉書微微一笑,道:“從前爹爹教我念了許多詞,都是甚麼愁啦、恨啦。我只道他念著我那去世了的媽媽,因此盡愛念這些話。今日才知在這世上,歡喜快活原只一忽兒時光,愁苦煩惱才當真是一輩子的事。”
柳梢頭上,淺淺一彎新月,夜涼似水,微風拂衣。杜滸心中本來一直渾渾噩噩,雖知奉書對自己一片深情,卻不知情根之種,惱人至斯,這時聽了她這番言語,回想日來她的一切光景,心想:“我是個粗魯直肚腸的人,將來與奉兒分別了,雖然常常會想著她、念著她,但總也能熬得下來。可是她呢?她一個人在江西,只有她爹爹相伴,豈不寂寞?”隨即又想:“將來她爹爹總是要去世的,那時只有幾個啞巴僕人陪著她,她小心眼裡整日就愛想心思、轉念頭,這可不活活的坑死了她?”
思念及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雙手握住了她手,痴痴望著她臉,說道:“奉兒,就算天塌下來了,我也在江西陪你一輩子!”
奉書身子一顫,抬起頭來,道:“你……你說甚麼?”
杜滸道:“我再也不理甚麼成吉思汗、甚麼安姿公主,這一生一世,我只陪著你。”
奉書低呼一聲,縱體入懷。杜滸伸臂摟住了她,這件事一直苦惱著他,此時突然把心一橫,不顧一切的如此決定,心中登感舒暢。兩人摟抱在一起,一時渾忘了身外天地。
過了良久,奉書輕輕道:“你媽呢?”杜滸道:“我接她到江西住。”奉書道:“你不怕哲別、拖雷他們麼?”杜滸道:“他們對我情深義重,但我的心分不成兩個。”奉書道:“你江南的六位師父呢?馬道長、丘道長他們又怎麼說?”杜滸嘆了口氣道:“他們定要生我的氣,但我會慢慢求懇。奉兒,你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呢。”
奉書笑道:“我有個主意。咱們躲在桃花島上,一輩子不出來,島上我爹爹的佈置何等玄妙,他們就是尋上島來,也找不到你來責罵。”杜滸心想這法兒可不妥當,正要叫她另籌妙策,忽聽十餘丈外腳步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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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吃了幾杯酒,一雙眼只看著杜滸的身上,杜滸吃他看不過,只低了頭,不恁麼理會。當日吃了十數杯酒,杜滸便起身。胡麻殿下道:“二哥,再吃幾杯了去。”杜滸道:“只好恁地,卻又來望哥哥。”都送下樓來。奉書道:“師父是必搬來家裡住。若是師父不搬來時,教我兩口兒也吃別人笑話,親兄弟難比別人。大哥,你便打點一間房,請師父來家裡過活,休教鄰舍街坊道個不是。”胡麻殿下道:“奉書說的是。二哥,你便搬來,也教我爭口氣。”杜滸道:“既是哥哥、奉兒恁地說時,今晚有些行李,便取了來。”奉書道:“師父是必記心,奴這裡專望。”奉書情意十分殷勤,正是:叔嫂通言禮禁嚴,手援須識是從權。英雄只念連枝樹,**偏思並蒂蓮。
杜滸別了哥嫂,離了紫石街,徑投縣裡來,正值知縣在廳上坐衙。杜滸上廳來稟道:“杜滸有個親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杜滸欲就家裡宿歇,早晚衙門中聽候使喚。不敢擅去,請恩相鈞旨。”知縣道:“這是孝悌的勾當,我如何阻你你可每日來縣裡伺候。”杜滸謝了,收拾行李鋪蓋。有那新制的衣服,並前者賞賜的物件,叫個土兵挑了,杜滸引到哥哥家裡。奉書見了,卻比半夜裡拾金寶的一般歡喜,堆下笑來。胡麻殿下叫個木匠,就樓上整了一間房,鋪下一張床,裡面放一條桌子,安兩個杌子,一個火爐。杜滸先把行李安頓了,分付土兵自回去,當晚就哥嫂家裡歇臥。
次日早起,奉書慌忙起來,燒洗面湯,舀漱口水。叫杜滸洗漱了口面,裹了巾幘,出門去縣裡畫卯。奉書道:“師父畫了卯,早些個歸來吃飯,休去別處吃。”杜滸道:“便來也。”徑去縣裡畫了卯,伺候了一早晨,回到家裡。奉書洗手剔甲,齊齊整整,安排下飯食,三口兒共桌兒吃。杜滸吃了飯,奉書雙手捧一盞茶,遞與杜滸吃。杜滸道:“教姑娘生受,杜滸寢食不安。縣裡撥一個土兵來使喚。”奉書連聲叫道:“師父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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